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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殿下何故害我分身（第2页）

“当然可以。”苏婉微笑。

“我干了四十年矿，没听过一句谢谢。可也没人骂我偷懒。我们……我们到底算不算有用的人？”

话音落下，全场落泪。

就在这一刻，埋藏在矿脉深处的一块古老晶片突然激活??那是二十年前一位临死学者偷偷植入地核的能量节点，专为回应“最朴素的自我怀疑”而设。它捕捉到了老矿工的问题，将其转化为一道穿透岩层的共鸣波，直冲天际。

远在星云深处的陈砚秋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频率……是‘存在之问’的原始编码！它本应在百年后才被触发！”

林昭正在整理一批新收集的儿童手稿，闻言停下动作。“说明他们真的开始问了??不是为了反抗，而是为了理解自己。”

“这种问题最具破坏力。”陈砚秋轻叹，“因为它动摇的不是制度，是人心深处的自卑。静默学会最怕的就是这个。”

果然，当夜两名清道夫发动袭击。他们释放出高强度脑波压制场，企图让全场陷入“语言虚无主义”??即认为所有话语皆为空谈，进而自动闭嘴。

可他们低估了群体共鸣的力量。

就在第一波干扰波扩散之际，百余名手持晶铃的民众同时摇铃。铃声各异，节奏混乱，却在某一瞬奇迹般形成谐振。共悟场感应到这一幕，瞬间将全球范围内正在发生的“提问时刻”投影至这片空间??

有孩子在问母亲：“死亡是不是睡了很久很久？”

有科学家在实验室自语：“如果宇宙有起点，那之前是什么？”

有老人在病床前呢喃：“我这一生，有没有被人真正记住过？”

这些声音交织成网，反过来冲击清道夫的神经回路。他们的大脑被迫接收海量未解之问，系统超载，面具下的瞳孔剧烈收缩，最终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嘶吼：“停……停下来！太多了……我……我不想再听了……”

人群没有欢呼，也没有惩罚他们。苏婉走上前，轻轻摘下其中一人头盔，递上一杯水：“你也可以问。比如，你现在最害怕什么？”

那人颤抖着嘴唇，许久，终于挤出一句：“我怕……一旦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

那一刻，他额头上的控制烙印，裂开一道细纹。

消息传回静默圣所，无言者久久伫立。良久，他低声下令：“终止灰堑行动。启动‘回声计划’。”

“回声计划”是一项尘封多年的终极预案??通过模拟“共悟场”的运作机制，制造虚假的提问浪潮，诱导民众陷入“伪思考循环”：看似自由发问，实则所有问题都被预设路径引导，最终导向同一个结论：“我们需要一个领袖来终结混乱。”

他们建造了一座虚拟城市，名为“理境”，对外宣称是“提问者的乌托邦”。城中人人可发言，问题被即时分析、分类、回应，效率极高。表面上看，这里是思想的天堂。

但内核早已被篡改。

所有触及权力本质的问题，如“谁决定规则？”“历史是否被修改过？”，都会被自动替换为技术性讨论：“如何优化资源分配算法？”“怎样提升问答系统响应速度？”

人们越来越忙于“解决问题”，却忘了最初的疑问从何而来。

林昭得知此事时，正坐在问墟广场的铜柱旁。他伸手触摸那根空心柱体，内部仍残留着昨日某位盲童的提问余音：“如果我看不见颜色，那红色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他笑了。

然后站起身，走向广场边缘的一间小屋??那里存放着《未竟之问录》的原始备份。他取出笔，在新增附录页写下一段指令：

>“启动‘真哑者协议’。

>

>目标：渗透理境核心。

>

>执行方式：派遣一名自愿者，彻底封闭语言功能，仅以肢体、表情、书写残片进行交流。任务不是反驳，而是存在??成为一个无法被归类的‘静默提问者’。

>

>当系统无法解析其意图时，漏洞将显现。”

三天后，一位年轻男子走进理境城门。他身穿灰衣，眼神清澈，脖颈挂着一枚无铃舌的铜铃。他不说话，只用手指在地上写字，或用手势表达意思。官员问他姓名，他写下：“忘了。”

问他的目的，他画了一个问号，又擦掉一半。

系统开始困惑。

起初以为他是故障案例，试图纠正。派心理顾问介入，他默默听完，然后撕碎评估报告，折成纸鸟放飞。

派逻辑机器人辩论，他蹲下身，用石子摆出一个圆，指着中心说“这里缺东西”，却不肯说明是什么。

越来越多市民被吸引。他们发现，这个哑者虽不开口，却让人忍不住想问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