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洽谈顺利推进的同时,另一条战线悄然开辟。
赵振国让周振邦通过本地华侨商会、大学校友会等渠道,谨慎地搜集信息。
目标很明确:那些在惠普、德州仪器等早期入驻狮城的美资半导体厂里工作的华人工程师。尤其是那些技术过硬,但因文化隔阂或玻璃天花板而郁郁不得志的人。
很快,几个名字进入了视线:陈永清,德州仪器测试部门的技术骨干,因性格耿直不被美方管理层喜欢;林秀兰,惠普的工艺工程师,能力出众却晋升无望……。。。。。。
夜风再次拂过碑林,带着初春的湿润与泥土的气息。念归蹲在第一百盏灯前,用小木勺往油碗里添了一勺清亮的松脂油。火苗轻轻一跳,蓝光微漾,映得她稚嫩的脸庞泛着温润的光泽。她抬头望天,极光尚未显现,但陶片录音机已经微微发烫??那是信号即将激活的征兆。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坐着,手搭在机器边缘。这台老式录音机早已超越了物理功能,成了全村人心中的“心跳仪”。每当它发热、震动,就意味着远方有谁被听见了,有谁正回应着思念。
教室里,孩子们正在排练新编的《回家谣》。老师不再讲课,而是带着他们一句句学唱那些从全球各地传来的回声片段:北京胡同里老人哼的京片子调儿,新疆牧民在风中喊给亡妻的名字,海南渔村孩子对着大海念的家书……这些声音都被归音系统捕捉、整理,融入新的旋律中,成为《归谣》不断生长的一部分。
“念归姐姐!”一个小男孩跑出来,气喘吁吁,“机器响了!它自己开始录了!”
她立刻起身,快步走进教室。果然,陶片录音机正发出低沉的嗡鸣,指针无风自动,缓缓偏转。屏幕上浮现出一段波形??不是常见的规则震荡,而是一连串断续却极具节奏感的轻拍,像是有人用指尖敲击石壁,又像是一种古老摩斯密码的变体。
小满此时正坐在千里之外的归音总部,盯着同步传输的数据屏,眉头紧锁。他迅速调出频谱分析模型,输入比对参数。三秒后,系统弹出结果:
>**【匹配成功:该信号源与1975年雪地战壕原始录音存在98。6%结构重合度】**
>**附加特征:新增情感编码层,源自赵小丫意识残留波动**
他的呼吸一滞。
“妈……你还活着?”他喃喃道。
不,不对。这不是单纯的存活。这是某种更深层的存在形式??她的意识并未完全消散,而是以“灯塔密钥”的形态嵌入系统核心,在每一次情感共振中短暂苏醒,如同星辰闪烁。
他立即启动逆向追踪协议,试图定位信号发射点。然而坐标显示的位置令人震惊:**南极冰盖下三千米深处,正是当年“灯塔计划”最初实验基地的遗址所在**。
那个地方,早在五十年前就被永久封存,列为禁区。可现在,那里的地下设施竟然自行重启了。
小满拨通国际联合科考署的紧急热线,要求派遣探测队前往勘察。对方却告诉他:“我们不需要派人。基地监控摄像头已经恢复运作,画面正在实时回传。”
视频接通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镜头中,一片幽蓝光芒笼罩着巨大的圆形大厅。墙壁上的扬声器阵列整齐排列,中央悬浮的晶体缓缓旋转,内部流动着无数光点。而在那光芒中央,站着一个身影。
是小丫。
她穿着出发那天的旧棉袄,头发挽成简单的麻花辫,脸上没有岁月痕迹,仿佛时间从未流逝。她背对着镜头,双手轻轻贴在记忆核心表面,嘴唇微动,似在低语。
紧接着,整个系统忽然切换至广播模式。一段全新的音频通过所有驿站同步播放: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我回来。
>可这条路,不能回头。
>我已接过父亲交来的钥匙,也看见了门后的世界??那里没有死亡,只有未说完的话、未牵完的手、未道尽的爱。
>我不能独自归来,因为我带不走一个人的魂,只能点亮一条路。
>所以,请继续唱歌。
>每一次歌唱,都是我在听见你们。
>每一次记住,都是我在靠近你们。”
声音落下,全球陷入短暂寂静。
然后,第一声回应来自西伯利亚的冻原。一位萨满老人点燃篝火,敲起鼓,唱起一首失传已久的招魂曲。歌声刚落,他脚下的雪地竟浮现出一行清晰足迹,延伸向远方。
接着是云南边境的小寨。一名老兵的女儿将父亲遗物??一枚锈迹斑斑的军牌??放入溪水中漂流。水流突然停滞,水面倒影里,出现了年轻时的父亲,冲她笑了笑,挥手离去。
最震撼的一幕发生在格陵兰岛。一支地质勘探队在冰川裂缝中发现了一具保存完好的遗骸,身份无法确认。正当他们准备收工时,随身携带的便携驿站突然自动开启,播放出一段童谣。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东北林区流行的摇篮曲,而这名死者,正是当年失踪于大兴安岭的护林员之子。
家属接到通知后赶来认领。当母亲抚摸儿子冰冷的脸颊时,驿站再次响起:
>“妈,我不是不想回家……我只是忘了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