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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夜行漫记其二 瓦格纳李斯特（第3页）

范宁瞳孔骤缩：“你说什么？九次？”

“你以为这是第一次？”那人缓缓抬起手，指向舞台角落的一堆灰烬，“看看那些。”

范宁顺着望去，只见数十具枯骨散落在地，每一具都握着不同的乐器??小提琴、竖琴、长笛、定音鼓……而最靠近钢琴的那具，手中正抱着一把与他一模一样的伊利里安吉他。

“他们都是你。”未来之他说，“每一次轮回，你都会重新觉醒，带着残缺的记忆，踏上相同的路。你以为你在前进，其实你一直在原地打转。虚界不是空间，范宁，它是**时间的坟场**。”

范宁感到一阵眩晕。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所做的一切，是否早已注定失败？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他嘶声道，“如果你知道结局，为什么不放弃？”

“因为最后一个音符……”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还没有响起。”

他缓缓抬起手，放在钢琴键盘上。

“每一次，我都在尝试补全它。可只要我弹下最后一个音，整个循环就会重启。所以我在等??等一个真正的‘变奏’出现。”

范宁忽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在等我？”

那人点头：“只有‘现在的你’，才有可能打破这个闭环。因为你还不知道结局，你的选择仍是自由的。”

范宁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守夜人之死》。”那人轻声道，“但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重生之前》。”

话音落下，整个舞台开始崩解。

木板碎裂，立柱倾倒，帷幕化为飞灰。那未来的身影渐渐透明，唯有声音还在回荡：

“记住，范宁……灯可以熄，琴可以毁，但只要你还在演奏，你就没有真正死去。而当你终于敢弹下最后一个音时……也许，一切才会真正开始。”

“等等！”范宁伸手想抓，却只握住一把灰。

下一秒，他脚下一空，再度陷入坠落。

但这一次，他的心中燃起了一簇火。

不是恐惧，不是迷茫，而是**决意**。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吉他，指尖轻轻拂过琴弦。

然后，他开始演奏。

不是《夜行漫记》，也不是任何已知的乐章。

而是一段全新的旋律??缓慢、坚定、带着伤痕却充满生机。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伤口中生长出的花，每一段变奏都宣告着对宿命的拒绝。

釉色在他周身流转，墨玉光晕逐渐染上金边，仿佛黎明穿透浓雾。

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虚界的真正核心。

也知道，那所谓的“它”，就在前方等待。

但他不再问“我在做什么”。

因为他已经明白??

他是一名音乐家，一名行走于旧日与新生之间的守夜人。

而他的使命，不是逃避虚无，而是用音乐，为世界重新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