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钝痛霎时涌上来。
方佑白听见自己心仿佛停滞了一拍,少年猛地松开手,房门再次打开,入眼的便是陆何言渗出血痕的手背。
“你还是小孩子吗?这么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方佑白的瞳孔在血色中骤然收缩,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拽进房间。
陆何言踉跄着被拉进房内,方佑白按他肩头的力道大得惊人。
……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方佑白就算再厌恶、再不想见他,也没办法让他带着一手的血滚蛋。
商明溪贴在陆何言身后,半透明的手指穿过他后颈发间,在方佑白看不见的角度,用口型无声说“真可怜”。
他冰凉的指尖抚过陆何言渗血的手背,惹得陆何言手腕一抖。
方佑白从抽屉里翻出医药箱,商明溪的笑声幽幽响起:“他这么舍不得你,你倒是挺舍得冷落他。”
然而方佑白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像是没他这个人似的。
药箱打开,金属搭扣在寂静中发出脆响方佑白扯开陆何言衬衫袖口查看伤口,眉头紧锁,愧疚又自责。
是他的错,不想让陆何言掺和进来,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偏让两个人都痛苦。
“只是擦伤。”陆何言垂眸盯着方佑白泛红的眼眶,“小白,我。。。。。。”
方佑白声音有些沙哑:“你想说什么?”
陆何言的喉结在方佑白灼人的视线里艰难滚动。他盯着少年的眼睛,突然想起昨夜梦里那些撕咬纠缠,心脏不受控地剧烈跳动一下。
“我知道你最近在躲着我,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缘由……”陆何言斟酌着措辞,“但我们是朋友,我把你当自己的弟弟来看待,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希望能帮到你。”
他特意加重了“朋友”二字,生怕方佑白觉得他贼心不死,伸出另一只手想去碰方佑白的脑袋,却被对方偏头躲开。
……不信?
陆何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眨了眨眼,试图让着看起来更真挚一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没有别的兄弟,在我心里早就把你看的比一般的朋友还要重要了……”
酒精棉在擦伤处反复擦拭,方佑白的指尖微微发抖。他力道没控制好按压在伤口,陆何言闷哼一声,衣物布料被攥出褶皱。
“朋友?”少年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觉得裹着冰碴子,金属镊子哐当掉进药盘,“你是这么想的?”
商明溪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呵出的气息落在陆何言耳畔,陆何言只觉颈侧泛起鸡皮疙瘩,却不知缘由,下意识拢了拢外套,语气笃定:“是。”
所以拜托了,让他顺利完成任务吧。
碘伏棉签在陆何言手背处晕开一小片褐色。方佑白盯着那抹刺眼的颜色,不知为何,心里堵的厉害。
“对不起,言哥,这段时间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让你知道……对不起。”
久违的称呼再次从他嘴里吐出,陆何言心里一喜,恢复关系有戏。
胜利在望。
谁知下一秒,方佑白的话直接让陆何言的心凉了半截。
少年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栗色发丝垂在眼前,遮住一点眉眼,他慢慢道:“我们可能当不了朋友。”
陆何言:“……”
方佑白盯着陆何言不可置信的眼睛,继续道:“我也不想当你的朋友。所以,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晚安[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