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挑衅我◎
“……多谢。”
应喻尘“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似的:“什么?”
贺照野免了侍女阿梧添茶的动作,随后瞥他一眼,才道:“草药难寻,花费了不少时间吧,多谢你。”
应喻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啊……”
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药材,但于他而言也算不上稀世之宝,应喻尘并不放在心上。
他垂下眼,看着茶盏中浮沉的茶叶,轻声道:“不必言谢,举手之劳罢了。”
毕竟是少年相识,说这些到显得见外。
贺照野却摇了摇头,低头抿茶。
两人一时无话,青瓷釉面触感冰凉,无端让应喻尘想起昨夜暂住的屋子。
……冷得像冰窖,连空气都仿佛泛着久无人居的寒意。
偏偏那人总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仿佛天寒地冻也能活得自在。
习武之人虽然体质好,但也经不住这般糟蹋。
他隐约记得,当时在竹林时陆何言身上似乎就负了伤,昨天没来得及细看,也不知道那人的伤好了没有。
……不过看陆何言家徒四壁的模样,想来也没有好好休养,不然昨日也不会天寒地冻地在郊外晃荡。
因为那个古怪的梦,他趁天还未亮就离开了,这次本来是送药材来鸣玉山庄,随身携带的银钱不多,他索性全部留在陆何言枕边了,权当是留宿一夜的报酬。
如果陆何言真像他想的那样还病着,再住那种地方,怕是不妥……
他指尖一顿,茶水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涟漪。
应喻尘忽然有些烦躁。
那间居室分明简陋得令人不适,可记忆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回溯。
炉火将熄未熄的微光,地铺上被褥摩擦的声响,还有那人翻身时衣料窸窣的动静……
“应喻尘,应喻尘?”
贺照野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纱,直到对方第二次唤他名字,应喻尘才骤然回神。
“。。。。。。山庄近日要办品剑会?”他仓促接话,却见贺照野微微蹙眉。
“品剑会也要等到来年开春——我说的是,”少年蹙眉,将小香炉往他这边推了推,“你身上沾了寒气,是一早冒雪赶来时带的?这几日雪下的大,行路不便,要不要留在山庄小住些时日?”
淡香从炉口中袅袅吐出,室内静了一瞬。
“应喻尘?”
贺照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到底怎么回事,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走神。”
应喻尘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案相触,发出清脆响声。他垂眸掩饰眼中的波动:“没什么,只是……”
贺照野一脸疑惑地望过来。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