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陆何言从阴影中走出,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听说某人在这里面壁思过,特地来送点吃的。"
陆何言没问前因后果,想也知道,贺谦是个掌控欲强到恐怖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脱离自己控制的事,想来不外乎是贺照野没有听从他的指示擅自做主。
贺照野明显怔了一下,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啊。"陆何言笑嘻嘻地凑过去,在他身旁的蒲团上坐下,"外面那堵矮墙,我闭着眼睛都能翻进来。"
食盒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糯米糕,还冒着热气。贺照野看着糕点,又看看陆何言沾了灰尘的衣角,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谢谢。"他低声道,声音有些哑。
月光静静地洒在祠堂的青砖地上,檀香幽幽,初春的夜还浸着冷意。
贺照野接过糯米糕,指尖不经意触到陆何言的指节,又很快缩了回去。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想问陆何言现在还觉得应喻尘的剑法天下无双吗?想问今日在场边,为何与孤云派的人交谈甚欢?但这些话在喉间滚了几滚,终究没有说出口——太像争风吃醋了,不像他贺照野会说的话。
"你……"贺照野斟酌着开口,却又顿住,只是低头就着陆何言手咬了一口糯米糕。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香。
陆何言愣了一下,侧头看他,月光在那双漆黑的眼里流转:"嗯?"
"没什么。"贺照野别过脸去,喉结微动,"……糕点很好吃。"
祠堂外传来几声虫鸣,衬得夜色更加寂静。陆何言忽然伸手,将外袍披在他肩上。指尖的温度转瞬即逝,熟悉的气息却让贺照野背脊一僵。
"没人盯着你,别跪太久了。"陆何言站起身,衣袂带起一阵微风。
正好露出腰间的香囊。
贺照野的目光落在那枚精致的香囊上,眼神微变。
白天比试结束时虽然离得远,但他还是瞧见了,陆何言和那个姓萧的有说有笑,还收下了那人给的香囊。
……陆何言难道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猛地窜上心头。
先是应喻尘,现在又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萧公子……以后是不是还会有更多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接近他,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可为什么这些专属的温柔,谁都能分到?
"陆九。"他突然伸手攥住对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边,永远不背叛我吗?"
这话问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明明只不过是个碍眼的香囊,可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示弱的话。贺照野厌恶这样失控的自己,可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陆何言被他问得一愣,有点心虚:“……怎么会这么问?”
没有回答。贺照野微微抬头,瞳孔幽深的像一池深潭。
陆何言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被狠狠按在了祠堂的蒲团上。
贺照野的膝盖抵进他双腿之间,滚烫的呼吸近在咫尺:
"看来很难回答。"
陆何言诧异地看着他,很快,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吻来得凶狠又急切,像是要把所有不安和嫉妒都倾注进去,贺照野的牙齿磕破了他的唇瓣,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