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装模作样的谜语人,伏特加脸上依旧紧绷着,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组织干部也不安全,但一个知道乌佐存在的家伙,总比那些随时都可能暴起的工具人要好得多。
“何况贝尔摩德还是路人互。。。
浓雾如纱,层层叠绕在边境小道上,仿佛天地间只余下这一条蜿蜒的灰白丝线,牵引着他向南而行。背包里的信纸贴着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一颗不肯停歇的心脏。他走得不快,却一步未停。那通电话之后,阿禾的名字便再未离开他的脑海??不是思念,而是使命重新被点燃的灼热。
七十年前枯井中的百人齐唤“娘”,是生者对母性的最后执念;而今云南雨林深处的鼓声哀鸣,则像是整座村庄亡魂的集体预警。他清楚,这一次不再只是倾听与回应,而是阻止一场即将撕裂地脉的灾难。红土之下埋着“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这句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如同低频震颤的钟音,扰得神经紧绷。
进入雨林的第一夜,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腥味,像是腐烂的果实混着铁锈的气息。藤蔓垂落如蛇群盘踞,树干上布满深褐色的裂纹,仿佛曾被烈火焚烧过又奇迹般重生。他搭起简易帐篷,在四周撒上铃兰花粉制成的驱灵剂。这种粉末不仅能隔绝游荡的怨念波段,还能在夜间形成微弱的共情屏障,防止梦境被外来意识侵入。
可那一晚,他还是梦见了阿禾。
她站在一片焦黑的沙丘上,背对着他,长发披散,肩头落满灰烬。风从戈壁吹来,卷起她的衣角,像一面残破的旗帜。她没有回头,只是缓缓举起一只手,指向南方??正是鼓楼所在的方向。然后,她整个人开始崩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随风飘散。最后一瞬,她开口说话,声音却来自四面八方:
>“他们不是怕死……是怕复活。”
梦醒时分,冷汗浸透睡袋。他猛地坐起,发现帐篷外的花粉圈已被某种无形力量踩踏出一道缺口,泥土翻起,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土层??那颜色太过诡异,红得近乎发紫,像是凝固了千年的血浆。
他知道,这就是“东山坡的红土”。
第二天清晨,他在地图上标记位置后继续前行。越往深处,植被越是扭曲怪异:树木根部膨大如瘤,枝叶交错成网状,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却都短促突兀,仿佛只是机械重复的录音片段。最令人心悸的是,每当午时临近,远处便会隐约响起一声闷响,似木槌击鼓,沉钝而压抑。
**咚。**
那一声,竟与心跳同步。
他取出军用电台,调至极低频段,接入土壤采样瓶中的红土颗粒。刹那间,耳机里爆发出一阵尖锐杂音,紧接着是一连串断续的人语:
>“别挖……求你们……”
>“孩子,快跑!”
>“它醒了……它要出来了……”
声音重叠、扭曲,带着极度恐惧的情绪波动。他迅速记录下频率峰值,并用铃兰花粉混合雨水绘制了一道临时封印符文,覆盖在采样瓶口。符文燃起淡蓝色火焰,三秒后熄灭,瓶内杂音戛然而止。
但他的手仍在颤抖。
这不是普通的亡魂执念。这些声音里藏着一种更深的“污染”??某种不属于人类认知范畴的存在,正通过死者之口向外渗透意识。就像病毒借宿主传播,那个“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已经在三百年前瘟疫爆发时,悄然寄生在全村人的临终记忆中。
傍晚时分,他终于抵达鼓楼遗址。
那是一座半塌于巨树根系间的木质高台,四根粗大的立柱已被藤蔓绞紧,屋顶早已坍陷,仅剩几片残瓦悬挂在横梁上。中央摆放着一面巨大的木鼓,表面刻满古老图腾:人脸与兽身融合,眼窝空洞,口中吐出扭曲的藤蔓。鼓槌由人骨制成,一端还缠着褪色的红布条。
他走近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地面松动,踩下去竟有轻微弹性,如同踩在尸堆之上。低头一看,泥土中裸露出几截指骨,指尖朝天,似临死前拼命抓挠地面。
他强忍不适,绕鼓三圈,用花粉画出探测阵列。刚完成最后一笔,天色骤然阴沉,云层压顶,雷声滚滚而来。他知道,今晚就是朔日午夜,鼓声将再次响起。
他在鼓楼角落支起电台,连接录音设备,准备全程捕捉音频信号。同时,在胸前挂上一枚铜铃??那是老妇人放入枯井的那只铃铛碎片所铸,据说是阿禾笔记中提到的“回音锚点”,能稳定穿越维度的通讯链路。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零点。
风停了,虫鸣消失了,连树叶都不再晃动。整个雨林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咚。**
第一声鼓响,自午夜准时传来。
不是人为敲击,而是鼓皮自行震动,仿佛内部有生命在搏动。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节奏起初规整,十二声为一轮,正是古籍记载的“警世十二鼓”。可当第十三声响起时,节奏乱了。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