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掉的有丢掉吗?”
“没有,当然没有。”山本君连忙摇头。
“那先拿给我就好。”我说,“看看能不能修补,能继续用的话,我补好了再还给你。”
山本同学于是肉眼可见地明亮得多。
虽然,脏掉或坏掉的衣裤衣饰之类的,目前都被医院统一拿去清洗、杀菌与处理了。但听他描述,只有右护腕坏得严重一点,扎破一个大洞。
想了想,我觉得并不是不能救一下。打算等回家之前顺路去领走。
不过,为什么会是破洞?
我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去看他伤得最重的整只右手。
并不是穿刺伤。
“是那个人吗?”我低声问,“黄头发,鼻子有疤痕的。”
倏地,那搭在被子上的手指隐约抽动了一下。
我听见山本武开口。不远不近,辨不出什么情绪。
“小维,果然早就已经碰到他了。”他说。
“……”我只是沉默须臾,望着那覆着输液贴的手背,“抱歉。”
“应该道歉的不是维啦。”
“我本来抓住他了。如果我没把他放走,也许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家伙不是自己逃走的吗?”
我摇摇头。
胸腔水汽弥漫,懊丧的小船被风吹雨打地拍在浪头之上。我尝到牙膛渗着几分苦意,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早上出门之前,我把绑着他的两层绳子解掉了一层。我没料到黑曜那边会做得那么绝,所以,抱着可以一点一点缓和关系的打算,就没有再绑得那么严了。”
山本同学却说:“但也有拜托那位夏马尔老师去监督吧?只是出了一些意外而已,已经做得非常足够了。”
“我……”
下意识应着,我忽一眨,目光从他手背跃上脸庞,“山本君,为什么知道。老师说的么?”
“嗯?”黑发男生反倒停了停话音,随即匆忙地扬一下唇角。微笑就如淋湿的打火机似的,只在他脸上擦亮一瞬。
“不,”他说,“不是。”
大约回想到什么,年少的伤患又盯住他自己的手。我坐在病床旁,看他蹙眉,也忍不住想蹙眉;看他左手轻轻攥起被褥的料子,也捻了捻指腹。
“那个人,提到了你。”山本武说道,嗓音压得沉,“我把那个黄头发的家伙打败之后,怎么也没办法忍耐,就擅自问了他。”
我有点惊讶:“打败。”
山本说:“没错。”
我:“用棒球棍吗?”
山本:“咦?不是啦!球棍怎么能用来当武器呢?”
一打岔,他本还颇为心事重重的面庞变得轻松了些。这个话题有得谈,我指出:“我知道山本君是不想用球棍攻击。不过如果到了必要的情况,棒球棍甚至是很便捷的武器。我记得在跑团桌游里,角色用球棍的话,还能造成不小的伤害数值。而且某些情况下,会比小刀和枪械好伪装。”
男生一听,兴致盎然地接话。
“还有这种游戏啊!”
“嗯。我有一次就带了棒球棍,打跑怪物,把队友救下来了。山本君介意的话,我会跟球棍道歉。”
“哇啊,好厉害!为了救同伴的话,什么当武器都没关系吧?下次带我一个嘛!”
不是不行,但是要现充的话我还是宁愿待在家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