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瞧见?绪白时不时明目张胆地往北地传信,还隔三差五地与陈焕碰面?……
他还是忍下来?了。
北地本就不太平,若枫黎真的很在乎陈焕,他怕出岔子。
这些年,他把陈焕留在身边,也有观察陈焕的意思。
看陈焕每次收到北地的消息时按捺住情绪的模样,看陈焕因枫黎打了胜仗而欢喜得意、因枫黎受伤而红了眼眶……甚至是瞧见他去到僻静处,偷偷地抹眼角。
如?果不是他早在枫黎找他帮忙时就发现了端倪,那陈焕装得不错,几乎瞒过了所有人。
姜怀泽撩起皇袍,坐回到龙椅上。
他说:“你?说,郡主与总督家的小公?子处得那般好,还会在乎你?吗?对你?们?的过往,她是念念不舍……还是恨不得从未发生过呢?”
陈焕喉咙吞咽了下。
眼眶无声地红了。
他没?答,依然?不主动承认自己与郡主的关系。
但他心说,若郡主不要他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皇上赐他一死,不过是解脱-
国之功臣、定北王府郡主枫黎枫将军回京述职,别?说是老熟人,就是京城的百姓都纷纷起了个大早,上午就沿街挤满了一路,等着郡主骑马入城。
随枫黎回来?的,都是这几年里活下来?的老兵。
她让人回王府看看父王,希望与曾经的故友聊聊天,能让父王感?觉好些。
而她自己在百姓的簇拥中打马过市,缓缓地往皇宫去?了。
远远地,就瞧见?已经有人在宫门?口等着。
她一眼就认出了陈焕。
他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太监服,比跟她在一块儿?时清减了些,静静地驻足在门?口领着人等待,听见?马蹄声,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头下去?,就跟怕她似的。
待到她骑马停在跟前,他垂首行礼:“请郡主下马,随奴才入宫。”
几年不见?,不应该想她么?
怎么还这么认生了。
她不太满意,还以为陈焕见?了她会眉开眼笑的呢。
就算碍于场合不扑到她怀里给她抱一抱,也该偷偷说几句体己话吧?
说说有多想她,表达表达喜欢……
可这人,偏偏端着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亏她这几年时不时地想着他,这次回来?也是快马加鞭,一刻没?耽搁。
她翻身下马,在陈焕面?前负手而立。
“陈公?公?别?来?无恙。”
陈焕接茬:“郡主倒是越发威风了。”
不似在宫里时,似乎总有心事,这次远远见?了就能感?受到她的意气?风发。
招摇过市,好不威风。
枫黎敛敛眉头,更不满了:“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陈焕喉咙哽了哽,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不知道?郡主想要他说什么,是说他有多想郡主,还是向郡主道?歉?
郡主如?今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他一点儿?也猜不到。
毕竟许多年过去?了,郡主可能有了新欢,对他没?了兴趣,甚至是有了新欢后将他视为自己过去?的耻辱,讨厌透了他这个卑鄙龌龊的阉人。
若郡主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过去?,会不会恼羞成怒?
堂堂郡主,堂堂大将军,跟个阉人好过一段,说出去?定是要遭人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