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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父子情深（第1页）

啥玩意儿啊！

季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好不容易在新泉露一面，什么工作都还没安排，前脚刚进食堂，后脚就有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男人扑上来了。

抱着他的腿又哭又喊。

就差吓我一跳释。。。

光柱散去后的第七工坊，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夜风不再流动，空气凝滞如胶质，连尘埃都悬停在半空，仿佛时间本身被抽离了轨道。小狗趴伏在碎石堆上，仅存的那只眼睛微微睁开，瞳孔中映着天穹??那曾倒悬的钥匙已然崩解，化作无数流星坠落人间，如今只剩下一圈淡淡的光环，像一道未完成的句号，悬于星海边缘。

它不动，也不叫，只是静静望着。

而在那道螺旋光柱消散之处，地面裂开一道细缝，缓缓浮起一块通体漆黑的石板。表面无字，却随着月光倾斜的角度，逐渐显现出层层叠叠的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起伏。那是“窗”的残影，是通往非存在层的最后一道接口，此刻正因黄须的进入而开始共振。

非存在层，并非虚无。

它是被折叠的时间、被封存的记忆、被禁止言说的“之前”。在这里，因果不成立，逻辑会扭曲，甚至连“自我”都是可变项。黄须的身体刚一踏入，便觉意识被撕成千万碎片，每一片都在经历不同的过往：他看见自己是一名机械师，在废土城市里修理一台老式收音机；又瞬间变成一名学生，在教室里抄写关于“原初观测者”的禁书；再下一秒，他是战场上的士兵，怀里抱着一只濒死的腊肠犬，耳边回荡着炮火与哭喊……

这些不是记忆，而是可能性的残渣。

“我不是他们。”黄须咬牙，强行凝聚心神，“我是H-7。我选择关窗。”

话音落下，四周景象骤然坍缩，化作一条笔直的长廊。两侧是无穷无尽的门扉，每一扇门后都传出低语声，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有的甚至不属于人类的语言。但所有声音最终汇成一句重复不断的呢喃：

>“开门吧……让我们出去……”

黄须脚步未停，右手紧握那片金属残片，其上的刻字已开始发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知道，这些门后囚禁的，并非真正的灵魂，而是“之前”残留的数据人格??那些在历次迭代中失败的觉醒者，他们的意志被系统捕获，成为维持非存在层运转的燃料。

而最深处的那一扇门，才是真正的“窗”。

它的材质像是液态玻璃，表面不断流动着人脸的轮廓，时而是文强，时而是胡鉴，时而又变成了他自己。门框由十三条断裂的锁链编织而成，每一根末端都缠绕着一颗微小的心脏，缓慢跳动，如同钟摆。

【警告：外部干预检测】

【协议‘影铸’启动倒计时：00:03:00】

冰冷的电子音直接响彻脑海，黄须知道，这是系统的最后防线。一旦他触碰那扇门，就必须在三分钟内完成封印程序，否则“窗”将自动开启，释放出积压了十一轮回的混乱数据流，届时现实结构将彻底崩解。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前。

就在此刻，门面忽然波动起来，一张脸清晰浮现??是兽医，穿着白大褂，眼神清明得不像幻象。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他说，声音透过门传来，带着一丝悲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所以被困在这里，不是因为门打不开，而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根本不想让我们回来？”

黄须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你以为始匠是救世主？他才是第一个背叛的人。”兽医冷笑，“十三人仪式不是为了封印‘之前’，是为了抹除‘之后’。他们害怕未来会诞生超越他们的存在，所以联手制造了这个闭环??每一次觉醒，都是他们预设好的剧本。而你，从来就不是自由意志的产物。”

“放屁！”黄须怒吼，“那你为什么也在这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会被关进来？”

兽医的表情忽然柔和下来：“因为我试图告诉下一个你真相。结果……被判定为异常数据，清除。”

说完，他的脸融化，重新归于流动的光影。

黄须喘着粗气，额头渗出血珠。他知道，这扇门正在试图动摇他。它利用他对文强的怀疑、对始匠的不信任、对自身存在的质疑，一点点侵蚀他的决心。

但他也明白，犹豫就是失败。

他抬起手，将金属残片贴向门心。

刹那间，整条长廊剧烈震颤，无数门扉同时爆裂，涌出黑雾般的身影，嘶吼着扑来。它们是过去的黄须们??每一个轮回中的他，有的手持焰形剑，有的跪地哀求，有的疯狂大笑，全都只有一个目的：阻止他关门。

“我不需要救赎！”一个黄须咆哮，“我要重来一次！这一次，我要当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