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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我不是人啊（第3页）

楼封倒吸一口冷气。

梦境传递信息？这已经超出了常规认知范畴。但如果尘霾真能连接人类意识，那么死者的思想碎片残留在介质中，并通过特定条件重现，也就并非不可能。

“她已经开始被选中了。”贝尔低声说，“和我一样。”

“那你联系过她吗？”

“没有。”贝尔摇头，“我不敢。每一次联络都会增加暴露风险。但现在……你必须去见她。”

“我？”

“你是唯一合适的人选。”贝尔看着他，“你和她有过三次交集：第一次在资料室借阅《流体稳定性导论》，第二次在食堂偶遇，第三次是你替她挡下了祖纳的问责。三次看似偶然，但在系统算法中，已经构成‘潜在关联人物’模型。如果你主动接触她，不会触发警报。”

楼封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行动，就没有回头路了。

“告诉我她在哪。”

“今天下午三点，她会去中央图书馆查阅《古代炼金符号演变史》。这本书根本没有电子版，纸质本藏在禁书区B-7架。她每次查资料都会选那个时间段，因为那时监控最少。”

楼封记下时间地点，转身欲走。

“等等。”贝尔叫住他，递给他一支笔，“这不是普通的书写工具。笔尖含有微量尘霾结晶，能在特殊纸张上写下只有继承者才能看到的文字。如果情况危急，你就用它写字，内容只有我和伊西丝能读。”

楼封接过笔，插进袖口。

“还有一件事。”贝尔低声说，“如果……如果我发现自己的行为出现异常，比如突然主张推进‘影髓’量产，或支持‘天命之上’加速建设，立刻杀了我。”

楼封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我不是开玩笑。”贝尔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影髓’虽然给了我抵抗记忆篡改的能力，但也让我更容易接收外来意识信号。我不知道哪一刻，那个‘它’就会顺着频率入侵我的思维。当我说出不符合逻辑的话时，那就是它在说话。到时候，别犹豫。”

楼封盯着他，许久，终于点头。

他推门而出，阳光刺目。

城市依旧喧嚣，行人匆匆，无人知晓脚下大地正悄然裂开缝隙，通往深渊的大门已在缓缓开启。

而他，已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

下午两点五十七分，楼封站在中央图书馆西侧入口，手中抱着一本厚重的《近代能量转化案例集》。他穿着最普通的协会实习生制服，胸前别着临时通行证，看起来就像是来查资料的学生。

图书馆内部安静肃穆，高耸的书架如同森林般延伸至穹顶，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下斑驳光影。他缓步走向禁书区，心跳逐渐加快。

两点五十九分，他看见了伊西丝。

她穿着浅灰色制服裙，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正踮脚去够B-7架顶层的一本书。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知识。

楼封走上前，假装翻找书籍，悄悄观察四周环境。两名巡逻的安保人员分别位于大厅两端，红外扫描仪每隔三十秒扫过一次区域，但禁书区恰好处于死角。

时机正好。

他轻轻咳嗽两声，将手中的笔滑落到地上，滚向伊西丝脚边。

她弯腰捡起，抬头看向他。

“谢谢。”楼封低声说，眼神示意她不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