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你那破家有什么好的?
季觉发自内心的不理解??难道你那家是什么传说之中的极乐天国,里面每个人见到你就磕头赞颂,每个房间里都塞了九九八十一个妻妾,想要美女有美女,想要男娘有男娘,地下。。。
血水凝成的巨口在距天炉眉心三寸之处戛然停滞,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膜。那扭曲的轮廓仍在蠕动,獠牙交错间滴落腥臭的黏液,在地面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小坑。天炉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前。
“你这招,”他声音低沉却清晰,“用过十七次了。”
话音未落,空气中骤然响起一声脆响??像是冰层崩裂。血口猛地向后弹射,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整个倒卷回电话残骸之中。紧接着,那堆金属碎片轰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点四散飞溅,每一粒都带着微弱的诅咒波动,却被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尽数拦截。
天炉站在原地,衣袍无风自动。他的指尖泛起一丝极细微的灰烬色泽,那是余烬之力最原始的征兆。而就在这刹那间,整座工坊的温度陡降十度,墙壁上的铜管表面浮现出霜花般的纹路,一道道蜿蜒爬行,最终汇聚成某种古老符印的模样。
“兼元。”天炉轻声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傻子?”
回应他的是一阵笑声??不是从任何通讯设备传来,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深处,带着熟悉的戏谑与冰冷的恶意。
【“哎呀呀,小师弟终于长进了?”】那声音懒洋洋地说,【“居然能挡下‘噬言之吻’……啧啧,看来这些年没白挨我钓。”】
“你养出来的卢长生呢?”天炉不答反问,目光扫过四周逐渐浮现的裂痕,“让他出来见见我。你说过,只要我在他身上看到‘兼元手造的垃圾’这几个字,就亲自来找你聊聊。”
脑海中的笑声忽然停顿了一瞬。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再响起时,那语气竟带上了几分罕见的认真:“……你还记得那孩子?”
“我记得每一个被你当成实验品的人。”天炉冷笑,“包括你自己。”
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街角传来警笛声,但那些巡逻车始终无法靠近这条巷子半步,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此地隔绝于现实之外。风停了,鸟鸣消失了,连时间流动的速度都变得迟缓。
天炉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你知道为什么砧翁这么多年都不露面吗?”他低声说,“因为他怕。他怕一旦现身,就会有人想起三十年前那场大火??烧毁了七座工坊、吞噬三百二十八条性命的大火。而真正点燃火种的,是你。”
【“哦?”】兼元的声音恢复了轻佻,【“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烧死那么多无辜工匠?”】
“因为他们快发现了。”天炉继续前行,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青石板便龟裂一分,“他们快发现‘滞腐’并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人为制造的退化程序。你和砧翁联手,在所有工匠体内埋下了潜伏性孽化因子,一旦触发条件满足,就会让他们自发堕入深渊,成为你们所谓‘新世界的基石’。”
又是一步。
裂缝蔓延至墙壁,砖石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漆黑如墨的空间。
“可你失败了。”天炉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因为有一个人没被污染??就是我。所以我成了例外,成了变量,成了你不得不亲自关注的存在。于是你开始钓鱼,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想逼我失控、堕落、彻底沦为工具。”
他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道猩红光芒。
“可惜啊,阿元。我不是你的作品,也不是你的棋子。我是天炉??哪怕全天下都说这个名号已经烂透了,我也还是我!”
轰!
整条街道炸裂开来。以天炉为中心,一圈环形冲击波横扫而出,将两侧建筑尽数掀翻。瓦砾飞舞中,一道人影从废墟上方缓缓降落,披着暗红色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
“所以……”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却不陌生,“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
天炉静静望着来者,良久才道:“卢长生?”
“曾经是。”红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双眼空洞无神,额头上刻着一行细小的文字:**兼元手造的垃圾**。
“但我现在,只想完成最后一件事。”卢长生抬手指向天炉,“替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