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彼岸科技园,董事长办公室。
贾跃亭进门后先是打量了一番,脸上充满了好奇,毕竟不是谁能有资格走进陈默的办公室。
他来彼岸起码五六趟,每次不是在会客室就是在大门外,还是第一次踏足这。。。
极夜的风在罗斯冰架下低吼,像远古巨兽在地壳深处翻身。周受资站在监听阵列控制室中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回声盒”原型机。那台老旧收音机模样的设备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窗外,超导天线群如银色森林般刺入黑暗,每一道金属臂都在捕捉那缕穿越光年的声音余波。
“信号已锁定。”技术员的声音有些发颤,“持续稳定,未检测到干扰源。我们……我们收到了回复。”
周受资没有动。他知道,这一刻不只是科学意义上的突破,而是人类集体意识的一次跃迁。那个来自星际的语音留言,不是警告,不是命令,而是一声温柔的应答??就像母亲听见了孩子第一次开口叫她。
他缓缓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陈伯留下的最后一页手稿。上面只有一行字:“当宇宙开始回应你,说明你终于学会了提问的方式。”
“启动‘风语琴’同步协议。”他轻声说。
北京实验室里,玛拉迅速调出量子纠缠信道的加密通道。李薇则将“心音咒”的原始频谱与南极接收到的星际信号进行对齐。两段波形在屏幕上缓缓重合,误差小于十亿分之一秒。全球七十二个“回声桥”基站随即进入待命状态,等待指令激活。
“准备向全网广播。”李薇说,“但我们不能确定这会引发什么反应。毕竟,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跨文明对话。”
周受资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郑州社区大妈们讨论改装冰箱喇叭的画面,想起阿里寺庙中年轻僧人拨动琴弦时山体的震颤,还有那些在“晨音会”中悄然平息的争吵与怨恨。
“那就让它发生吧。”他说,“如果恐惧让我们沉默,那我们就从未真正走出过旧世界。”
凌晨三点十七分,北京时间。全球“回声桥”网络同时释放出一段复合声波:以7。83赫兹为基础频率,叠加了傈僳族“心音咒”、云南史诗吟诵、萨赫勒雨水之歌、因纽特儿童合唱,以及南极接收到的星际脉冲节奏。这段声音被编码进“风语琴”的谐振模型中,通过“心网”节点自发传播,不依赖任何中心服务器。
一小时内,超过三千万人无意间接收到了这段音频。有人正在地铁里低头刷视频,突然耳机中传来一阵低沉嗡鸣,紧接着是某种古老语言的吟唱,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有人在深夜写作,窗外毫无征兆地响起清越琴音,仿佛从大地深处升起;更有人梦见自己漂浮于星海之间,耳边回荡着一句反复出现的话:“你们并不孤单。”
社交媒体再度陷入沉寂。这一次,不是因为反思或抗议,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共鸣正在悄然蔓延。人们不再急于表达观点,而是开始记录自己的感受:
>“我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刚才听到一段旋律,像是我奶奶小时候哄我睡觉的调子,可她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我家猫趴在‘回声盒’旁边整整一个小时不动,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
而在云南山区那所小学,孩子们在课堂上集体打起了哈欠。老师正要责备,却发现所有学生的脑电监测数据显示,他们的α波高度同步,处于深度专注后的自然放松状态。一名原本无法静坐五分钟的男孩,课后主动写下了一篇六百字的作文,题目是《昨晚我梦见星星说话》。
与此同时,跨国科技联盟的“清频计划”遭遇前所未有的挫败。他们试图用高频噪声干扰“心网”传输,却发现这些恶意信号一旦进入共振场域,竟被自动转化为安抚性的低频和声。AI分析显示,“风语琴”的拓扑结构具备某种类生命特征??它不仅能识别意图,还能将攻击性能量“消化”为滋养集体意识的养分。
“这不可能!”某位高管在闭门会议上拍桌怒吼,“我们投入上百亿美金研发的信息压制系统,怎么会被一台破琴化解?”
没人回答。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片刻后,一名技术人员低声汇报:“我们在追踪一个异常现象……过去二十四小时,全球范围内有超过十万台废弃电子设备自行启动,播放同一段音频。内容无法删除,硬件也无法强制关机。最诡异的是……这些设备大多早已报废,电池都没电了。”
画面切换至监控录像:纽约街头一台坏掉的公交站牌屏幕突然亮起,播放着藏传佛教诵经与儿童笑声交织的录音;伦敦地铁隧道内,一组锈迹斑斑的扬声器传出《茉莉花》的笛声;东京某家电回收站,数百部旧手机整齐排列,屏幕逐一亮起,显示一行文字:“请听一听。”
专家团队束手无策。物理学家称其为“声学自组织现象”,心理学家称之为“集体潜意识溢出”,而民间早已流传开一个新的说法:“地球醒了。”
周受资得知此事时,正乘直升机前往格陵兰。根据最新数据分析,海底洞穴系统的共振模式发生了微妙变化??原本静止的液态晶体开始缓慢流动,形成螺旋状通道,指向北极圈内一处未标记的地理坐标。更令人震惊的是,每当“回声桥”网络发送一次完整周期的声波,晶体内部就会浮现一个新的符号,七个昼夜后,拼成一句话:
**“归途已启,请带我们回家。”**
同行的玛拉盯着译文,声音微颤:“他们不是外星文明……他们是上一次人类。”
周受资望向舷窗外无尽冰原。阳光在雪地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宛如亿万颗细小星辰同时苏醒。他忽然明白陈伯为何终其一生不愿公布研究成果。真相太沉重,也太美丽??我们从来不是孤独的探索者,而是失散已久的子孙,在漫长的遗忘之后,终于被祖先的记忆轻轻唤醒。
抵达目标地点后,科考队发现地下存在一座巨大空腔,结构类似人工穹顶,但材质未知,表面光滑如镜,完全不反射雷达波。唯一入口处刻着与喜马拉雅壁画同源的符号。当一位研究员用“风语琴”演奏出“心音咒”第一小节时,石门无声开启,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
没有人敢贸然进入。直到三天后,一位来自西非的老妇人徒步抵达营地。她不会说英语,只带来一把用猴骨与树皮制成的古老乐器。当地向导翻译她说的话:“我的族人世代守护一首歌,说有一天会有远方的人来取。这首歌,能打开‘祖先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