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最讨厌的人,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还是让她遇到了。他能如此轻松站在她面前,只能说明在那段感情中,他并没有真的伤过心。孟京没有吱声,继续收拾手里的活。“我听说你当年去派出所了,现在怎么到刑警队了?”卓杨如老同学般的叙话,让孟京感到了极度不适。分手时他说过的那些难听的话好像都不存在般。孟京很想骂他两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委婉了一下:“你不忙吗?”卓杨似乎听不出她的逐客令般,笑说:“我们这种单位,哪有你们忙?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摸个鱼谁会知道?”“你都不问问我怎么没去公安口么?”卓杨上赶着说。孟京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道:“我还挺忙的。”“不就收个尾么?我也耽误不了什么,要不中午一起吃个饭?”卓杨提议。“不方便。”孟京说。“晚上呢?”“我和你吃饭,不合适。”孟京直接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卓杨说的随意,“再怎么说咱俩也是校友。”孟京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么云淡风轻的话来。当年他们在一个警校,他追的她,后来他跟学校的其她女生聊骚,导致他们分手。他理直气壮的说他没出轨,要挟她必须原谅他,她说宁为玉碎,你别知法犯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最爱的是自己,只要关系到自己的本身,他就能大度了,也能释怀了。转头他就跟那个女生在一起,然后高调秀恩爱,这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直到她毕业。他今天是怎么好意思提“校友”两个字的?孟京不想再理他,淡淡道:“卓杨,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卓杨叹了口气,道:“怎么说都算是我当年负了你,你是个好姑娘。”他绿过别人,也被别人绿过,兜兜转转,还是她最好,是真的爱过他。孟京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一个人良心发现了,绝不是他变好了,大多是有了比较,发现你是最优的一个。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男人心胸狭窄,还在为当年她没有回头的事耿耿于怀。再或者两者兼具。总之,与爱无关。孟京也不知道怎么一面对他,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理智。这也许就是,不爱便可做个旁观的局外人,就能清清楚楚看透他的心思。她神情寡淡,语气也没有什么波澜:“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我也成了你的意难平了么?”卓杨没想到当年的乖女孩忽然会这么犀利,他讪讪的笑了笑,道:“你这么说也没错。”这种暧昧,是孟京最厌烦的,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点没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与其改变一个男人,让他变好,就不如找个本就很好的男人。不想让狗吃屎,就不该选狗。这时穆银临走出大门,自高高的台阶上而来。他穿着警服,一米八多的个子,身后是镶嵌在大门上方的国徽,背后的蓝天湛蓝清透,白色的云朵让天显得更高。今天是个好天气。那个男人,一身正气,好看的夺目!孟京没有再理卓杨,上前几步迎着穆银临。穆银临脚步未停,说:“完事了么?”“嗯。”孟京随着他的脚步向外走。“上车,回队里。”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的穆银临此刻还不知道,背后站着的那个是孟京的前男友。这么大的案子,调查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第二天上午,孟京刚做完笔录,卓杨就又找了过来。“一块去食堂吃点饭吧。”孟京拒绝:“不了,我同事们都在这。”“同事天天见,不差这一顿的。”“我还是习惯跟同事一块吃。”崔朝听到声音,侧头听了一下,哪来这么一块狗皮?他两步过去,喊道:“孟京,走,跟哥去吃饭。”“来了。”孟京连个再见都没说,跟着崔朝就走了。崔朝也没问什么,只当孟京好看,偶尔围两只苍蝇也正常。饭后,去开会的穆银临才赶到这边。“你吃饭没?”孟京问。“吃了,跟我哥在食堂吃的。”穆银临说着,拿过孟京手中的文件,问:“累不累?去车里歇会儿?”这不是普通的案件,从昨天一直忙到今天,能不累么?但孟京知道穆银临只是随口客气一下,大家都在这劳累着,她凭什么去车上歇着?孟京说:“还行。”穆银临也没再说什么,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道:“喝点,在车前面晒了一上午,温的,过会儿还有得忙。”孟京听话的喝了几口,穆银临拿过瓶子,一饮而尽,道:“说了一上午的话,口干舌燥的。”两人说着就朝大楼走去。在附近的卓杨目睹了一切。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共喝一瓶水,除非他们是搞暧昧的上下级或是他们是情侣。卓杨既不愿意相信前者也不愿意相信后者。因为他认为昨天孟京说的意难平是对他还有情的暗示。结果今天就啪啪的打了脸。那些被她甩的不快又涌上心头,女人果然都是现实的,她也只是看着乖而已。但,他现在需要用她。从警队出来,已经很晚了,穆银临和孟京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壹号院。进了门的穆银临刚要躺倒在沙发上,孟京赶忙拽住他的胳膊:“别躺,先去洗澡。”“就躺一下。”“不行!”“十分钟!”“一分钟也不行。”昨天他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叫都不起来,只能拿了被子,让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穆银临无奈的坐起身:“床上你一点力不肯出,现在就能力拔山河了?”孟京将他拽起来,推着他往浴室走:“赶快,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到了浴室门口,穆银临脚步一停,孟京就撞到了他的背上。:()等他知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