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回答这个问题已经毫无意义了,贺临看向他道:“你觉得我们是朋友,甚至我还是你唯一的朋友,你又为我做过些什么?”
这话一问,陈砚初顿时卡壳了。
贺临是最近回忆起过去的事,才逐一理清楚的。
在少年时,他本身就是个爱交朋友的人,母亲和师长也总是教育他帮助弱小,一视同仁。
在他的眼中,大家都是同学,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又能坏到哪里去?
可那时还是孩子的他,远远低估了这个世界的险恶。
最初,他帮助吕一尘是本着帮助弱小的心理,可后来,这个少年对他的接近就是夹杂着功利与索取的,是目的不纯的,在他接纳了这个朋友以后,一直是他在单方面的付出。
那时这个朋友就让他不太舒服,可又因为吕一尘总是装可怜,两人又在一个班,所以贺临才一直没有和他完全脱开关系。
想到这里,贺临看向眼前的人:“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而我一次一次地帮助你,又换来的是什么呢?”
陈砚初还未回答,贺临就替他说出了那个答案。
“换来的是你希望我死在那个冰湖里。”
忽然被戳破了心思,陈砚初的心脏微微一抽,嘴巴动了动:“贺临……”
贺临的胸口起伏,指着自己的头道:“换来的是你在园区对我使用的酷刑和这一枪。”
第228章33预言之日终于来临。
两人谈话之中的那层纸,终于是被贺临主动撕碎了。
这不是刑审,可是现场的气氛却骤然紧绷。
贺临知道了……
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被抓了个现行,看向面前的贺临,陈砚初的脸色白了一瞬,手指忽地握紧,他的心跳速度比昨晚在审讯室里跳动得还要快。
他的第一反应是,贺临想起来了吗?
可又觉得不像,也许只是推理出来了。
陈砚初出现了慌乱,但他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怕贺临报复他。
就他对贺临所做的那些事,把他千刀万剐似乎也不为过。
不过慌乱只是一瞬,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找回了昔日的伪装。现在贺临是警察,不可能对他动用私刑。他是不可能完全记起来的,现在应该是在诈他,所以他不能慌。
想到此,他往座位的靠背上一靠,全然否定:“我承认,当初我是看到你掉在了冰湖里,没能施救。可是这些后面的事是怎么归到我头上的?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临这时却已经找到了确定的答案。
他审理过那么多的犯罪者,早已把各种的反应烂记于心。
当面对峙时,对面人的反应,往往就是猜想的最好印证。
而他也早就熟知陈砚初装无辜的表情,这时看到只觉得恶心。
“真的是镇静啊,完全没有正常人听到这一切的慌乱。”贺临继续问面前的人,“这场戏你还准备演多久?白葬,白先生?”
对眼前的人,贺临是有恨意的,不光是因为他曾经差点让他死去,他更恨的是他差点消除了他的记忆,让他险些错过和失去容倾,让他的人生经历了两年,才一点一点拾回了自己的过去。
而这个人除去害他,还做了无数的恶事。
眼前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有多少人因他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因他失去生命?
而他却宛如死神一般,收割着人们的信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巨额的财富还有人们的崇拜。
贺临说完那些话就收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绪。
陈砚初就是在用别人的痛苦当做食粮的,看着别人越发的痛苦,他就越会得意,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取代恨意的是与邪恶斗争的坚决,贺临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他:“不管你的身份是哪个,只要你做了违法犯罪的事,都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果然,他这样的态度反而引得陈砚初无措,他努力扯起嘴角:“真是无稽之谈,这些都是你的猜想吧。我有点困了,贺警官,现在你说完了吧?可以让我回家了吗?”
陈砚初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他到此时才觉得自己应该听从之前律师的建议。他用微笑着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等贺临回答就准备起身:“你没什么其他要说的话,那我就先失陪了。”
大把的金钱,身后的人脉,最好的律师团队。
作为白先生,他就是有特权能够践踏这些规则,也一定能够再次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