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兜里的钞票,他付了坐驴车的钱。
眼看大爷要走,他还不忘拿出一把糖,塞到驴车大爷手里。
转过身子,他又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了杨四爷手里。
“四爷,这是我和琳琳的喜糖,您尝尝。”
“好好好!”
杨四爷很是高兴。
曹朝阳算是他大半个徒弟,如今看到徒弟成了正果,他这个做师父的,心里真替徒弟开心。
“三奶奶、五爷爷、张老爷子、您尝尝我的喜糖。”
曹朝阳从麻袋里抓出一大把糖,挨个分向树下的老人们。
这些乘凉的老人,年纪都大了,干不了什么活,如此才能歇着。
队里其余的人,此时还在地里上着工呢。
“朝阳,你是个好孩子啊,出息了。”
“是啊,是啊,咱曹家洼可算是出息了一个娃,朝阳啊,你出息了可别忘了队里。”
曹朝阳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分着喜糖。
他是曹家洼出生的,一辈子都是曹家洼的人。
以后要是遇到能帮到村子的事,他肯定会力所能及的帮把手。
“朝阳,你户口迁到北京了吧?”
“嗯,上个月刚迁过去。”
“哎呦,那你现在就是都人了,以后能吃商品粮了。”
“朝阳,真是出息了!”
老人赞叹不已。
他们一辈子没离开曹家洼,去的最远的地方,也是县里、市里。
如今队里有了出息的后辈,他们是真的高兴。
曹朝阳从麻袋里,又抓出一把糖,挨个分了分。
隐约间看到大柳树后,还有个人影,他不由走了过去。
“咦?这不是徐大哥吗?你怎么坐在这呢?我差点都没瞧见你!”
“啊!啊!”
大柳树后,徐大愣子倚着树干,坐在地上。
此时他眼歪嘴斜,满脸麻子,前额的秃脑袋两边,是油腻朝天的头。
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上边的油渍泛着光。
他一个手蜷缩着,怒目圆瞪看着曹朝阳,“老……老……”
“老?”
曹朝阳面露疑惑。
上下打量了眼徐大愣子,他随即凑到这人面前,仔细听着,“徐大哥,你说什么呢?老什么?”
“老……天没眼!”
徐大愣子嘴角流着口水,艰难吐出了后边的话。
他看着曹朝阳如今的模样,整个人都要恨死了。
“老天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