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久久什么久?你是想让我的华儿给陆大人守寡是不是。”
“阿娘??”“夫人??你不是说跟相好的姐妹去听戏了吗?”
阮绮华抬眸望向一把推开门闯进来的阮夫人。
虽然今天她家阿娘的珠钗也戴了八根,但她的发髻梳的不够高,没有“高低要把汤家夫人压低一个头”的气势。而且,她没戴那根西域来的如意簪,穿的衣服也不是那套金丝辊边,通体流光的广袖裙,没有一出场就能闪瞎人眼的决心。
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拿了一封信。信上歪七扭八写的还是:“阮夫人亲启。”
阮绮华了解她娘,这位精致到头发丝的阮夫人唯一提笔的场合只有算账本的时候。
——因为她坚称墨水会弄脏她的衣裙。所以能不碰就不碰。
所以这封信的主人是她阿娘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阮绮华走过去,不对,是被阮夫人一手薅过去,对方一把将信封塞她手里。然后用她涂着蔻丹保养得宜的玉指一下一下狠戳阮富明的胸膛。
“你个没脑子的,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让我华儿等着就有办法,等等等,等到何时?行了,不用等咯。华儿,阿娘同你师父联系过了。。。。。。”
“我师父??”阮绮华脑子嗡嗡,在她学医路上,教过她的就两位。
一位被宋将军扣在京城医治李一彦与宋臻,前日还同她写信抱怨,说李一彦那小子简直跟刚出生的小牛犊子一样,拖着断腿就要去找宋臻,他一把老骨头按都按不住。
另一位。。。。。。阮绮华看着信上不知用哪个部位划拉出来的字,脑海中自动浮现了另一封信,和一张胡须花白笑嘻嘻的脸。
“徒儿,为师命不久矣。不用来看我,也莫要费心办我的身后之事。。。。。。”
所以他是死而复生了??
阮绮华咬牙将脑海中年幼的自己为师父的死讯嚎啕大哭的画面甩开。
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写道:“徒儿啊,那个,如你所见,为师我侥幸又活了几年。但这不重要。。。。。。啊那个,你娘同我说你在找解药的方子。为师当年见你感兴趣,抄录了一份,夹在你的话本中了。”
话本?
阮绮华懒得深究所谓的“侥幸又活几年”是根本没死还是死而复生,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话本?她当年学医天天忙着看医书,哪有什么看话本的机会?
再者,即便真有什么话本,这么多年过去,书是否还在都未可知。更别提里面夹着的薄薄药方了,风都可能吹走。
这让她上哪寻去?
阮绮华懊恼地抿紧嘴唇,正一筹莫展之际,阮富明开口了:“华儿,信中的药方,我可能见过。”
“您见过??”
“是,不过不算是话本,是你爹我珍藏的游记。我一直收在书房,但搬家入京后琐事太多,我忘了检查,这次回来,已经不翼而飞了。。。。。。想来也许是东西太多落在何处了。。。。。。那可是孤本啊!!!”提到他的宝贝孤本,阮富明痛心疾首起来。
“您是说您架子上蓝色封皮那本??”
“对呀你如何知道?我不是不让你动”吗?
阮富明的疑问被噎在喉咙里,他只见到自家女儿听到他说“对”以后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走时一扫先前的郁闷,仿佛吃了十根千年老山参,面色红润眼冒精光。
“这孩子,这是干嘛去了?走这么急。”阮富明楞楞问道。
“你真是。。。。。。一遇到华儿的事情便丢了脑子。还能做什么,寻你的孤本去了呗。”阮夫人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啊?”
“别啊,我此番只是来问你,你给陆大人收拾东西时,可曾见过一本我送给他的蓝色封皮的游记?”阮绮华强压着要冲出胸口的心跳,对赵九询问道。
这大个子还是一样木,这次李一彦留京,只有赵九随陆大人一同来了宁州。打包东西也是他做的,但很显然,这位在塞东西时恐怕真是一股脑看到什么带什么了。
于是面对阮绮华的问询,他只能挠挠头,努力回想好一阵,才不太确定地说道:“属下,似乎在大人的床榻上见过一本蓝色封皮的书,但不知它是不是话本。”
“你带了吗?放在哪??”阮绮华焦急追问道。
“我。。。。。。属下好像”赵九黝黑的脸不自觉低了下来,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属下好像记不得了。。。。。。”
“找!给我找!春桃,立刻去库房寻陆大人的行李,再给我备好笔墨纸砚,我要立即传信过去,让京城那边派人寻!”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