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说,如果你在桥边真诚地说出心底话,第二天醒来枕头旁就会多出一幕冰戏,演的正是你的心事。
老渔夫逢人便讲,他曾见那女子停下脚步,俯身拾起一片飘落的梅瓣,轻轻放在一个弃婴的襁褓上。
而那位接替课程的新教师,在整理旧教案时,发现一页空白纸上渐渐浮现出墨迹:
>“真正的教育,不是教会孩子答题,
>而是教会他们提问;
>不是让他们记住标准答案,
>而是允许他们说出‘我不知道’。”
字迹娟秀,落款处只有一个符号:一朵冰莲。
十年过去,梅园村更名为“回音镇”。镇中心建起一座无门图书馆,馆内没有书籍,只有一面面镜墙。人们走进去,只需开口诉说,墙壁便会映出对应场景??或悲或喜,皆由心声幻化。据说,最深处的一面镜子,永远映着一位女子背影,她站在桥上,肩头落满梅花。
又三十年,全球兴起“倾听运动”。学校开设“沉默课”,医院设立“临终对话师”,法庭引入“情感陈述环节”。联合国通过《倾听权宣言》,第一条写道:“每个人都有被听见的权利,无论其身份、言语形式或生死状态。”
而在某本考古出土的民国笔记中,学者们发现一段被烧焦边缘的文字:
>“若有一天,世人不再需要守夜人,
>那便是我们最圆满的结局。”
无人知晓作者是谁,但研究者注意到,纸张纤维中含有微量冰晶成分,与现代科技无法合成的结构一致。
今夜,又是月圆。
河水平静如镜,第十桥悄然浮现。
一个盲童坐在岸边,轻声问:“有人听得见我吗?”
片刻寂静后,风拂过树梢,带来一声极轻的回应:
“我在听。”
随即,一朵金莲自水面升起,缓缓漂至他脚边。花瓣展开,里面藏着一幕小小的冰戏??舞台上,一个小男孩牵着父母的手,走进阳光灿烂的公园,背景音乐是他最爱的儿歌。
孩子笑了。
他知道,那个一直陪着他说话的人,从未离开。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南极科考站的雪地上,一行脚印突然凭空出现,延伸至冰崖边缘。监控录像显示,那晚并无人员外出。科学家调取红外影像,只见一个半透明身影伫立风雪中,手中似握笔书写。
放大画面,依稀可辨她在冰面上刻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们终于学会了倾听,
>所以我可以休息了。”
次日暴风雪掩埋一切痕迹。
但当地居民说,每当极光闪耀,空中总会出现一行流动的光字,久久不散:
>“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