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区域,一座仿佛海洋的庄园之中,水流湖泊之中,无数灵动的鱼类吃着食物。
流淌的流水上,无形的水波弥漫,一位身姿窈窕,身穿蓝色修身长袍的女子盘膝坐在水面,
洁白的皮肤上,镶嵌着白蓝色犹如波。。。
马车颠簸在冻土之上,轮轴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响,像极了那夜冰窟崩裂的余音。林小满仍陷于昏沉梦境,意识却如浮光掠影,在记忆与幻象间来回穿行。
她看见母亲站在一片金色麦田尽头,风吹起她的长发,裙裾翻飞,如同年少课本里描写的春日诗行。可当她奔去,母亲的身影忽然化作冰晶四散,空中回荡着一声叹息:“记住我,别让世界忘了爱。”
紧接着,画面一转??南疆雨林深处,瘴气弥漫,古树参天,藤蔓如蛇缠绕巨碑,碑上刻着诡异虫纹。一只通体幽蓝的蛊虫破土而出,双翅展开竟映出无数人脸,每一张都在无声呐喊。那蛊虫振翅飞向一座深埋地底的陵墓,墓门开启时,传来低沉钟鸣,仿佛死者的灵魂正被唤醒。
“忆蛊……”林小满喃喃,指尖无意识地在掌心划动,勾勒出方才梦中所见的地图轮廓。
突然,胸口一阵灼热,照魂镜残片自背包中微微震动,竟自行浮起半寸,镜面泛起涟漪般的金光。那光芒顺着她胸前经络游走,最终汇聚于天眼印记处,刹那间,一段陌生咒语涌入脑海??**《唤魂引》**,共九音,每一音皆可召还逝者一丝残念,唯需以自身记忆为祭。
“原来如此……”她在昏迷中轻语,“不是复活,而是‘借忆还魂’。”
与此同时,商队已行至北漠边缘最后一座边镇??寒鸦集。此地荒凉破败,屋舍多由黑石垒成,屋顶压着铁链以防风雪掀翻。镇民肤色青灰,眼神呆滞,据说十年前一场“忘霜疫”席卷此地,死者未葬,活人失忆,整座城镇沦为遗忘之地。
老医者将林小满安置在一间柴房内,用羊油膏涂抹她四肢冻伤之处。正当他欲退身时,忽觉背后阴冷,回头只见那青铜镜静静躺在包袱上,镜面不再映麦田,而是一片漆黑深渊,其中似有无数双手向上抓挠。
“这丫头……到底背了个什么东西?”老医者心头剧跳,刚要伸手触碰,镜中骤然浮现一张枯槁人脸??正是周先生!但他双目空洞,口中喃喃重复一句话:“别让她去蛊陵……那里没有死者,只有‘假忆’……”
话音未落,镜面一闪,恢复平静。
老医者踉跄后退,冷汗涔涔。他知道,这不是幻觉。这镜子,竟能传递千里之外的心念!
三日后,林小满终于睁眼。
第一件事,便是摸向胸口。照魂镜安然无恙,银镜碎片融入后并未消失,反而与原镜形成共鸣,每当她心绪波动,便有微光流转,宛如呼吸。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柴房简陋,墙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猎刀,角落堆着干草和兽皮。窗外风声呼啸,远处传来乌鸦嘶哑啼叫。
“你在找这个?”老医者推门而入,手中托着那张指甲划出的地图残片,“我在你手里发现的。你不记得写了?”
林小满接过残片,凝视良久,缓缓摇头:“我不记得写过,但它确实是我需要的东西。”
“你要去南疆?”老人皱眉,“疯了!那地方早成了禁地。三十年前一支百人探陵队进去,只回来一个疯子,嘴里一直念叨‘他们都活着,可他们都不是真的’。”
林小满垂眸,低声问:“后来呢?”
“后来他被锁在井底,三天后自燃而亡,尸骨不存,唯留一句遗言:‘记忆会骗人,但心不会。’”
空气骤然凝滞。
林小满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道金芒。她终于明白??蛊陵之中,并非单纯唤醒死者,而是**以蛊术伪造记忆,制造虚假亡魂**!若不慎陷入其中,不仅会被夺走真实记忆,更可能彻底迷失自我,成为他人执念的容器。
但她不能退。
母亲的身影仍在眼前挥之不去,周先生最后的哭求犹在耳畔。她已不再是那个只为寻亲的小女孩。她是观忆族最后的血脉,是双镜共鸣的继承者,更是那缕残魂选定的宿主??二郎神杨戬的转世之基!
她必须前行。
当晚,她悄然离开寒鸦集,踏上了通往南疆的孤途。随身仅带三物:照魂镜、地图残片、以及从老医者药箱中顺走的一包驱瘴草。
越往南行,气候渐暖,但诡异之处也愈发明显。沿途村庄百姓皆戴面具生活,说是防“忆毒”??一种无形之雾,能篡改人的过往认知。有人昨日还记得亡妻容貌,今晨醒来却坚信她从未存在;有孩童指着空椅说“爹坐那儿”,家人却惊恐掩口,称其父早已战死三年。
林小满渐渐意识到,忘川会的势力远比想象中庞大。他们不止清除关键记忆,更在系统性地重构历史,编织一张覆盖整个人间的“虚忆之网”。
第七日,她抵达南疆边界。
此处山势险峻,密林如海,空气中弥漫着甜腻腐香。一条石阶蜿蜒深入丛林,两侧立着十二尊石俑,皆面目模糊,胸膛凿空,内置陶罐,罐中盛满黑液,漂浮着细小虫卵。
林小满屏息缓步而上,每踏一级,照魂镜便轻震一次,似在预警。待至半山腰,忽闻前方传来诵经声,低沉悠远,带着蛊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