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今大局已定,沈筝几日后便会继承沈家家主之位,他却有些恍惚,脑中无数念头肆意咆哮。
明明一切都不是这样的,他是沈家的嫡长孙,天生就应该继承沈家。
他应该有着肆意张扬的权势,有着臣服在他身下的女人,还有几个继承他样貌和能力的子嗣……
这才是他的一生。
而这一切都被沈筝给毁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外嫁女,有什么资格继承沈家。
若是沈筝死了,沈家的一切就还是他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做了。
“小少主,有人来了。”
猫在草丛里眺望四周动静的手下轻声向沈庭玉汇报着。
沈庭玉眼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他已经在这个地方蹲守有些日子了。这个地方较偏,他们又谨慎,一直以来从未有人发现。
沈筝进出皆有保镖,人多势众,他一直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他只有一次机会,断不能被这些蝼蚁破坏了。
沈庭玉无声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作势起身上了面包车,可不能让血脏了他的衣裳。
就见少女沿着山间小道,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的地盘,往这跑来。
夏榆!沈庭玉瞳孔猝然收缩,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捧腹大笑。
真是天助他也。他原先还想着若是实在找不到机会,就冲她下手,没想到竟自己送上门来。
这一次,她逃不走了。
沈庭玉冲着手下做了几个手势,手下掏出家伙,猫着身子在矮木丛里穿梭着,堵住了所有逃脱的必经之路。
夏榆远远望见那辆破旧的面包车,还有旁边已经熄了的火堆。她嗤笑一声,真够狼狈的啊。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哟,这不是沈家的嫡长孙吗?几日不见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夏榆站定在面包车的不远处,高扬着脑袋,眉毛轻挑,斜睨着沈庭玉。
那嘲讽奚落的架势,格外的吸引仇恨。
在这些天接二连三的打击挫折下,沈庭玉似乎成长了不少,他冷冷地瞧着夏榆,未曾言语,也并未暴怒。
阴冷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夏榆,随后冷冷地笑了一下。
“这一次,你跑不掉的。”
那阴毒的目光看得夏榆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这沈庭玉有毛病。
手无寸铁如同一脚跑到狼窝的夏榆看似毫无准备地前来送死。实际上,夏榆的脑中,分布着详细的地图,标记着四周埋伏的敌人,连带着他们手中的家伙。
操碎了心的系统甚至还规划出了最佳逃跑路线。夏榆身体肌肉紧绷,警惕地望着沈庭玉,耳朵微微一动,听着四周树丛的动静,时刻准备往外撤。
在沈庭玉那句话脱口而出,几乎同一时刻,夏榆和四周埋伏的人同时动了,她双脚同时蹬地,如离弦之箭般往身后的小路窜去,轻巧地避开周围朝她扑来的人,身形在几只手中穿梭着,左拐右绕,灵活得仿佛能预判般。
“宿主,宿主,重点关注那个人,他手上有消音的家伙。”统子满脸紧张地盯着眼前的战况,夏榆的脑中一个红点急促闪烁着,系统甚至将他整个人放大,通过各种微小的细节分析着他的动向。
已经跑到半山腰了,夏榆擦了擦快要滴落到眼眸的汗珠。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来挑衅沈庭玉之前就打听过了,这片地区的安保极强,按照时间来计算,只要她成功下山,便会撞到巡逻的安保。
被重点关注的男子得到沈庭玉的首肯,飞速掏出了家伙,遥遥对着夏榆,直接开了一枪。
“宿主!”
“砰”地一声轻响,子弹裹挟着灼热的力量,径直嵌入夏榆的左肩上。
许是怕夜长梦多,许是觉得夏榆身上有些神异之处,此次开枪之人并未像先前那个老头一样,慢悠悠地拿出个枪,比划了好几下,给了夏榆躲闪的时间。
夏榆闷哼一声,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从肩头炸开,像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
鲜血喷溅而出,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几步,牙齿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口腔中铁锈味瞬间弥漫,她侧身翻滚了一下,继续往外跑。
“统子,屏蔽掉痛觉感知。”
夏榆的右手紧紧地捂住不断朝外冒血的伤口,鲜血从她指缝间不断溢出,染红了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