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的那通电话,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落后了几步,注视着耶松次旦略显凉薄又落寞的身影。
雪山之巅。
已经十一月了,山的表面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和她们六七月份来看到的景色截然不同。
踏上一个斜坡,黎酥云没踩稳,下意识朝后伸手,“非乐,快扶我一下。”
身后的人盯着那只细白的手,缓缓握住。
一只宽大温热的手覆上来,黎酥云回头,微微怔住。
另一边,楚非乐几人已经爬到了最高处,担忧地喊道:“酥云,这片很陡,你们俩别摔了。”
耶松次旦左手扶住她的手臂,迈了一步到她身边,“小心,你可以撑着我走,把重心往我这个方向放。”
“谢谢。”
黎酥云平静地收回眼。
耶松次旦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她看不懂的东西。
德西点了点人头,倏地红了眼眶。
“真不好,还差一个人。”
易甜安慰道:“别哭了,我们都是他的眼睛,你要是哭瞎了眼,怎么替他看?”
“你这是在安慰人吗?”德西无奈道:“虽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很没面子,但是为兄弟,为家人,为心爱的人掉眼泪,不丢脸。”
楚非乐吸了吸鼻子,笑道:“亭增贡布要是知道你哭了,肯定会嘲笑你。”
“哼。”德西傲娇地哼了声,“他那性子,也就只能欺负我了。”
耶松次旦坐到雪地里,用手堆起雪,捏了一个潦草的油灯。
“亭增,现在工具有限,等我回去了,给你点上酥油灯,烧他个七七四十九天。”
去丹邦顿忍住鼻尖的酸涩,蹲下,“嗯,在那条路上,可千万别迷路了。”
风声呼啸,穿梭在缝隙之间,仿佛给出回应一般发出“呜呜”声。
“亭增贡布!!!”
德西铆足了劲地喊,隐约还能听到几次回声。
“下辈子,咱们还要做朋友,做兄弟!”
“一起打篮球,一起拿第一!”
大家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回音不断。山与山的缝隙中,灌满了八人的祝愿。
楚非乐咬住发颤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
“亭增贡布!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平安喜乐!”
话落,一阵狂风从山间毫无预兆地拂来,像一双双大手,拥抱住面庞不再稚嫩的少年少女。
望着眼前连绵不断的雪山,好似伸手就能触摸到近处的山体,而远处那些交错朦胧,深浅不一的山影,犹如故人远去的背影,再也不会回头。
……
淮阜不怎么下雪,女孩们几乎没见过雪,此刻正趴在坡下捏着雪人。
德西和去丹邦顿堆起了一个等身的雪人,脱下围巾和外套给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