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有些远,黎酥云听不清楚,“她说什么?”
“她说经幡上不可以写字。”耶松次旦笑着说:“之前有个客人提出想挂经幡,央金娜措就带他去,结果他趁央金娜措不注意在经幡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给央金娜措气的。”
“不能写名字?”黎酥云点头,笑逐颜开,对央金娜措喊道:“好,我记住了。”
“诶对嘛,你看,我就知道你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哎哟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然后就乱搞,我头都大了。”
站在山顶,入目的不仅是震撼的经幡,还有远处广袤的草地。
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是山野沃沃,风拂过黎酥云的脸颊,她低眸看见另外一边的小道上有几个人,朝着草原的方向边走边行跪拜之礼。
不由疑惑出声,“他们在干什么?”
益西严木初:“他们是朝拜者,在磕长头。”
“这条路很长吧,他们从哪里磕过来的啊?”
央金娜措:“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磕过来的,但肯定是从家乡出发的。”
黎酥云:“终点是哪里?”
“布达拉宫。”耶松次旦为她指引了一个方向,“草原的那边,是布达拉宫。”
话音落下,他们三人也面朝布达拉宫的方位,双手合十,从头顶逐一点下来,一共四下,才往地上一跪,轻轻磕头。
耶松次旦闭上眼睛,虔诚地往草原与布达拉宫的方向跪拜。
黎酥云微微愣住,站在他们身后,目光落在耶松次旦挺拔的背影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抹难以言喻的情绪缓缓腾升。
“朝拜者一路朝拜,从不回首。”
耶松次旦的声音传来,“有些外地人来到藏区碰见他们会觉得很奇怪,会嘲笑他们,但磕长头在藏区是很常见的,我们不应该嘲笑他们,而是该心怀敬畏。”
他说:“他们双手合十的祈愿里,有你,有我,有天下苍生,有每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这从来不是迷信,是藏区的信仰,是精神的寄托,是一切善良的开始。”
益西严木初也道:“是这样的,你不用觉得奇怪。”
黎酥云眸光温柔,“我没有觉得奇怪,只是第一次见到。”
“有的人就会笑他们,说些不好听的话。”益西严木初:“我家里人还会跪拜大地的,这些都很正常,真的。”
“跪拜大地?”
“是的。”
耶松次旦眺望着远处的大草原,还能看到牦牛在活动。
“生命是值得敬畏的,这片大地孕育了很多植物,养活了牛和羊,也造福了很多人。”
黎酥云看着朝拜者三步一叩首,其中还有年龄偏小的孩子,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却依旧坚持着。
这一刻,黎酥云才真正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
西藏缺氧,但不缺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