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钟声响起。
是新年啊。
全世界华人都在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时间漫长,外头的街道堆积了约莫小半人高,天色渐渐亮了,那一抹熹微成了所有人的光亮。
天光时分,秦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他的面容肃穆,看不出真实情绪。
所有人,心跳都到嗓子眼了。
周砚礼太太含泪:“倾城怎么样?她还活着吗?”
秦枫慢慢地摘掉口罩,脸上缓缓生出一抹微笑:“成功了!手术成功了。”
所有人呆住了。
周砚礼太太双手合十:“砚礼,你这个老东西,总算还有点用。”
但她说着,身体就缓缓倒了下去。
四周一片慌乱,伴随着的是周家人的惊呼。
周砚礼太太走了。
她死在了新年这天,死在了柏林,为了心爱的孙女,她没有回去看京市的最后一场雪,没有到丈夫的坟前,说最后一次体已话。
她甚至没有预示到自己的死亡。
就这样地走了。
死前,她心中有冥想,她想见到砚礼,她得跟他说,她这一辈子碌碌无为,唯一做的得意之事,便是帮京淮与阿妩留住了倾城,留住了他们周家的根苗苗,以后知秋和念章还有妈妈,一定会好好长大,幸福快乐。
砚礼,你高兴么?
……
周砚礼太太走了。
周砚礼太太遗言,不要为她周折,就在柏林处理后事,等到倾城恢复健康,带着她的骨灰一并回到京市,与周砚礼合葬。
周京淮听从了母亲的安排。
火化那天,周家人痛哭。
周京淮深知母亲的心意,特意捧着骨灰在医院四周绕了一圈。白雪皑皑,周京淮走在雪地里,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他捧着母亲的骨灰,轻声诉说着倾城的情况,如同儿时母亲搂他软声哄睡。
天地泣,柏林的雪,在为周砚礼太送行。
周京淮仰头,轻道:“妈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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