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更想知道社里准备让他们去做什么。
乡署员役的消息还是灵通些,但也有限,只知负责昭陵防务的黄昌国下令,让各乡召集剩余先锋营乡勇,然后去往昭阳县仙槎乡公署,再由他统一安排。
反倒是几个厂窑来的乡勇更清楚内幕。
“实话与你们说,千万莫被吓住。”杨小留在先锋营的连长,体格健壮的郭贞卿有些亢奋地说道,“黄校尉是要我们去打贼匪的!”
“甚么!”
郭贞卿身边十几人大惊失色。
“连长,真的假的?是辅助男兵打仗,还是我们女兵也要上战场?”
“当然是女兵也要打仗!”郭贞卿眉头一挑,“怎么,怕了?”
众人俱是讪笑,没有回话。
“有甚好怕的!”郭贞卿不满说道,“那些贼匪我见过,瘦瘦小小,我一个打俩!我们女兵,力气是小些,比不过男兵精锐,但与寻常男兵对战,互有胜负罢了!
“他们能上,我们自然也能上。我们吃了这么多肉,操练了这么久,不比一般的先锋营男兵差。只是缺了一股劲,敢打敢拼的劲!这次打贼匪,正好磨炼一番!”
她又兴奋起来,眼神甚是明亮,“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立功,往后……”
顿住话头,她扫视一圈,满是希冀地说道,“往后我们才是真正的女兵!往后,我们才有机会,与社长一起驰骋沙场!”
将要上战场杀敌的消息在杨小留等女兵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同样在启明城中也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唐廷瀚、刘麻怪等一众理事围住黄昌国,质问他意欲何为。
黄昌国年纪虽小,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这些除两位社长外权势最高的大佬,他仍能不卑不亢地解释道,“诸位理事,小子没甚么意思,只一心想剿干净贼匪罢了。”
“剿匪为何要用先锋营女兵!”唐廷瀚十分不理解,“且不说女兵战力如何,传出去了,岂不是叫人笑话大同社的男人都死光了!”
刘麻怪也劝阻道,“女兵便是真有本事,也不必上战场。男兵女兵混在一起,很不方便,要是发生了甚么意外,反倒对战局不利。”
“诸位理事,且听小子解释。”黄昌国不慌不忙地说道,“第一,女兵战力不错,各乡只挑了百余健妇,兼之操练不曾放松,已有先锋营合格男兵的水准。
“第二,男兵女兵不用混在一起。贼匪如今藏在大云山等深山之中,小子计划各部把守山口,男兵女兵分开执行任务,互不打扰,不会生出甚么乱子。
“第三,如今昭陵兵力空虚,外郡也有贼要剿。不动先锋营女兵,难道动剩下三营?刘社长的话,诸位应该没有忘,小子不会也不敢违背社长的指令。
“何况,这些女兵也属先锋营,先锋营即为乡勇先锋,焉有先锋不动而动普通乡勇的道理?既然这些女兵享受先锋的权利和荣誉,便也该担起责来。”
但这番话显然劝不动这些顽固的理事,唐廷瀚、刘麻怪等人七嘴八舌驳斥着黄昌国的观点,越说越是上头,黄昌国根本插不进去一句话。
“莫要胡搅蛮缠了!”
大门被人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唐廷瀚皱眉,刘麻怪等出身大刀寨的理事噤声之余,眉眼间浮现出几缕惊惧,黄昌国的嘴角也在此时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些许。
赵同桂扫视一圈,“古有妇好讨伐蛮夷,今有社长征战千里,便是明国,也有秦良玉、冉氏等女将。女子既然能为将帅,便也能为士卒!何况——”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两位社长说得明明白白,民政之事交给你们这些理事,防务却由黄校尉全权负责。你们,哪来的权力反对黄校尉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