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战笠的声调不高,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闹够了吗?”
“这就是我培养的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战南笙的手心收紧,却还是倔强地扬起下巴:“父亲,我要见乌澜。”
战笠缓步走进房间,他挥手示意守卫退下,房门关闭的瞬间,战南笙感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
她了解自己的父亲,这次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乌澜的事,你不要再管了。”战笠在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秦家那边已经同意联姻,下个月就举行订婚仪式。”
“我不答应!”战南笙难以置信地看着战笠,愤怒质问,“父亲,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
战笠的眼神陡然锐利,神色失望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乌澜狼子野心,根本配不上你!四大家族的人现在都盯着我的位置,我需要秦家的助力!”
战南笙突然笑了,凄然道:为了你的权利,我的婚姻就该像货物一样被交易吗?“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愤然:”父亲,您别忘了,当年母亲是怎么死的。“
战笠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怒火取代:“你——”
“我要见乌澜。”战南笙打断他,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不然我就绝食,跟她一起死。您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战南笙,你太让我失望了!”战笠失望地看着她,咆哮道:“乌澜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战南笙胸口剧烈起伏,父亲的质问,让她一时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沉默,低垂着头不说话。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了乌澜如此倔强地对抗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
爱吗?恨?亦或者是不甘心?
沉思许久,战南笙也只能难受地得出一个模糊的结果。
这么久以来,只有乌澜让她在感情上栽过那么大的跟头,可乌澜却始终云淡风轻,这让她挫败,恼怒,或许就是这般爱恨交织,强烈的不甘心,才让她对乌澜如此欲罢不能,难以割舍。
战南笙不愿深想,心中的念头却越发强烈。
她不能让乌澜有事,更不能如此轻易地和她划清界限,她要让乌澜也尝尝这种难受的滋味,她不甘心,一人沉溺其中。
似是下定决心般,战南笙迎着父亲迫人的视线,一字一句道:“父亲,求您,让我见见乌澜。”
“你这么坚持见乌澜要干什么?”
“您别管了,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父女俩在满室狼藉中对峙,空气仿佛凝固。
最终,战笠阴沉着脸站起身:“好,我让你见。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战南笙点头不语。
战笠让人带着战南笙出去,立刻叫来了调查局代局长陈铎,让他带战南笙去见乌澜。
路上,战南笙难掩担忧,“陈代局长,乌澜怎么样了?”
陈铎在听到‘代’字的时候,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客套地笑道:“战中将见了就知道了。”
对于他这种敷衍的态度,战南笙心下不满,强忍着没有发作。
调查局地下二层的特殊审讯室。
战南笙的脚步声在密闭走廊上回荡,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三天没见,乌澜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父亲说过不会用刑,但那些新型精神审讯设备比皮鞭更残忍……
当守卫推开那扇足有半米厚的合金门时,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信息素紊乱剂的气味扑面而来。战南笙的胃部猛地痉挛,那是专门用来折磨Alpha的合成Omega信息素,浓度高到能让最强大的Alpha失控。
乌澜就坐在房间中央的特制金属椅上,苍白的面容在刺眼的白炽灯下几乎透明。她身上确实没有明显伤痕,但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浓密的黑发早已失去了光泽,软塌塌地贴在额前,黑眸黯淡无光,就连那标志性的、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无力地垂着。
最刺激南笙的是乌澜手腕和脚踝上的神经抑制器——
蓝色的电流时不时在皮肤表面窜过,每次都会让那具日渐消瘦的身体产生条件反射般的抽搐。
战南笙不可控制的鼻尖一酸,“乌澜,你……”
“大小姐……”乌澜艰难地抬起眼皮,声音嘶哑,“你这副模样……可真不好看”
这句熟悉的调侃让战南笙瞬间红了眼眶。
她冲过去跪在乌澜面前,颤抖的手指抚上对方凹陷的脸颊:“闭嘴……你这个混蛋……”泪水砸在乌澜的手铐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乌澜轻轻摇头,干燥的嘴唇扯出一个苦笑:“没什么。大小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乌澜,你……是不是在怪我?”战南笙紧张地看着她,声音颤抖:“我当时只是因为太生气了,才会告诉父亲……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