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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蒙学老师（第3页）

苏宁立即调阅兵部海防图志，发现嘉靖年间确有一支名为“东海舰队”的私人武装活跃于台澎之间，号称护航商旅，实则掌控东南海上贸易命脉。而这支舰队的最初组建者，正是徐敬甫！

难道……同源号的真正遗产，并未湮灭？

他当机立断，上书朝廷，请求组建“福建水师巡察使司”，专责巡查东海海域，打击走私与海盗，并授权招募熟悉海务之民壮编练成军。

奏折递上去三天，批复回来只有两个字：“准了。”

夏末，第一支由渔民、退役水兵组成的巡海水师在厦门成立。旗舰命名为“同源一号”，舰首立碑，镌刻八字：“忠魂未远，薪火相传。”

苏宁亲临誓师大会。站在高台上，望着浩瀚大海，他对三千将士说道：

“有些人以为，变革只是改几条律法、查几本账册。但他们错了。真正的变革，是要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挺直腰杆活着，都能知道自己的土地属于谁，自己的血汗该归于何处。

今天我们在这里扬帆，不仅是为了缉盗剿匪，更是为了告诉所有人??

海，不能再任人瓜分；

路，不能再由权贵独占；

而这个国家的未来，必须掌握在愿意为之流血流汗的人手中！”

掌声雷动，战鼓齐鸣。

那一刻，夕阳熔金，海天一色。

回京途中，他的病情日益加重。每日咳血不止，夜间常梦见周云逸站在雨中对他微笑，又见父亲在田埂上弯腰插秧，背影佝偻却坚定。

抵达京城那日，已是深秋。

国子监学子自发列队相迎，手持灯笼，照亮长街。有人唱起新编的《清丈谣》：

>“丈量天下不公平，

>一根竹尺定输赢。

>苏公执灯照暗室，

>万家灯火谢恩情。”

他坐在轿中，听着歌声，眼角湿润。

当晚，他写下遗疏，全文仅百余字：

>“臣苏宁，布衣出身，蒙陛下知遇，得以推行新政。三年来，清田亩、正赋税、破贪腐、立民信，虽千难万险，未曾退缩。今大业初成，臣力已竭。惟愿后来者不忘初心，持正不阿，则社稷幸甚，苍生幸甚。

>臣死之日，无需厚葬，但求将《一条鞭法》刻碑立于乡野，使农夫识之，童子诵之，薪尽火传，永不断绝。”

写完，他吹熄烛火，躺下休息。

窗外秋风飒飒，卷起落叶如蝶。

第二天清晨，仆人发现他安详离世，手中仍握着那本《江南民谣集》。翻开的一页上，多了一行娟秀小字，不知何人所题：

>“先生走后，春风十里，皆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