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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像是地牢。

nbsp;nbsp;nbsp;nbsp;司珹深吸一口气，没嗅到什么腐败与血腥味儿。

nbsp;nbsp;nbsp;nbsp;不常用，或是距离上次审讯很久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闭上眼，已经明白究竟是谁绑了自己。

nbsp;nbsp;nbsp;nbsp;两个时辰前，裴府几箱嫁妆陡然自燃，小范围炸了箱。围观者四处奔逃，现场太混乱，兵马司与禁军镇不住几万百姓。

nbsp;nbsp;nbsp;nbsp;司珹眼见着花轿里头溜出人，可他追出没多远，方才拐入怀安大街第三巷，人群稍稍稀疏后，他就觉察到另外几道视线。

nbsp;nbsp;nbsp;nbsp;有人跟着他。天际薄云欲涌时，司珹沉倦地睁开眼。

nbsp;nbsp;nbsp;nbsp;身侧的季邈仍在睡，薄毯原本盖在两人身上，因着热，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被蹬到了哪里去。

nbsp;nbsp;nbsp;nbsp;司珹同季邈挨着睡，挤得呼吸有些烫，掌心与腿|根却更烫。眼下他不过蜷了蜷指，就被迫回忆起昨夜。

nbsp;nbsp;nbsp;nbsp;……昨夜季邈长久不结束，他快把掌心的皮也磨破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安静地垂眼，虚虚一瞥。

nbsp;nbsp;nbsp;nbsp;掌心还红着，对于温度与轮廓的感受，甚至也还鲜明。

nbsp;nbsp;nbsp;nbsp;……自己前世纾解时，有像昨夜那样吗？

nbsp;nbsp;nbsp;nbsp;前世他没尝过情爱，可食色性也，欲|望到底是人之常情。在前世寥寥可数的几次中，司珹从来都是草草了事，既没刻意品味过，也未曾在过程中想过谁。

nbsp;nbsp;nbsp;nbsp;昨夜季邈想的是他。

nbsp;nbsp;nbsp;nbsp;季邈不但肖想他，还看他又吻他，将两个人都弄得乱糟糟。司珹帮他的时候已经系好外袍，他衣着整齐，却在季邈再去浴间后，对着自己刻意遮掩、强行忽视的地方愣了神。

nbsp;nbsp;nbsp;nbsp;他本以为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关系之下，自己只会抗拒，只会被迫顺应。

nbsp;nbsp;nbsp;nbsp;可事实似乎……似乎并不如此。

nbsp;nbsp;nbsp;nbsp;司珹眯着眼，遥遥望尽地平线。他轻手轻脚地翻起来，却在即将下床的前一刻，被季邈一把抱进了怀。

nbsp;nbsp;nbsp;nbsp;季邈下巴磕着他的脑袋，胡乱蹭了蹭，问：“又要走了吗？”

nbsp;nbsp;nbsp;nbsp;司珹枕着他，轻声问：“当真不许我去么？”

nbsp;nbsp;nbsp;nbsp;他手搁在季邈胸膛，有一搭没一搭地摁着，温声细语，将笺中诸事又讲了个尽，这回却学聪明了。隔三五句，便要加上一句“寻洲”。声软手轻，惹得季邈再生不起气。

nbsp;nbsp;nbsp;nbsp;季邈最终长叹一声，吻在他发间，闷声闷气地说：“你都决定好了。”

nbsp;nbsp;nbsp;nbsp;“不是为了躲你。”

nbsp;nbsp;nbsp;nbsp;司珹在这句后没得到回应，便思索片刻，又补上两个字。

nbsp;nbsp;nbsp;nbsp;“寻洲。”

nbsp;nbsp;nbsp;nbsp;“是寻洲，”季邈将他捉起来，捧着两颊问，“不是阿邈？”

nbsp;nbsp;nbsp;nbsp;“是寻洲，”司珹咬字又轻又软，“不是阿邈，不要阿邈了。”

nbsp;nbsp;nbsp;nbsp;季邈终于勾起一点唇，坏心眼地问：“可我也是阿邈呀？”

nbsp;nbsp;nbsp;nbsp;“那你就当阿邈好了，”司珹佯作生气，“我去找我的寻……”

nbsp;nbsp;nbsp;nbsp;季邈摁着他的后脑压下来，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nbsp;nbsp;nbsp;nbsp;半晌后二人才分离，司珹微微喘着气，听得季邈说：“你此去越州，要千万小心，常常寄信。”

nbsp;nbsp;nbsp;nbsp;司珹点点头。

nbsp;nbsp;nbsp;nbsp;司珹当即旋身，以指吹哨唤来了人，卫蛰同几个暗卫一起贴至旁侧，暗处人却暴起而动，几乎是夹逼而来，足有十余人之众。

nbsp;nbsp;nbsp;nbsp;巷中乱作一团，无数人在逃在叫，马蹄声踏响，刀剑声锵然，禁军与兵马司堵在巷口脱不开身，暗处的围剿再无人能顾及。

nbsp;nbsp;nbsp;nbsp;司珹振刀挡下飞镖，卫蛰也迟剑相推，堪堪画出一条生路，喝道：“公子，走！”

nbsp;nbsp;nbsp;nbsp;对方人太多，久战决计难讨好。司珹攀柱上酒肆，破窗滚身入室内，穿楼迭廊以奔逃。

nbsp;nbsp;nbsp;nbsp;他渐渐甩掉兵戈声，躲过暗箭与飞镖，却不妨梁上忽然倒悬下来人。这么一瞬倏忽，那人便用帕死死捂住他口鼻，不过几息功夫，司珹就再没了意识。

nbsp;nbsp;nbsp;nbsp;他在黑暗里，听见了脚步声。天光正盛，小竹帘难遮挡，满屋都亮堂。司珹不知泡了多久，桶内已无热气蒸腾。澡豆化后水中微微泛起白，季邈却觉得这是从司珹身上浸泡出的色。

nbsp;nbsp;nbsp;nbsp;他在水里，像浅潭里搁着块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