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斩金忙道:“这是外臣身边的护卫,长相过于丑陋,不敢以真面目上殿……”说罢这话,为了表示他所言为真,他咬了咬牙,伸手揭开奇奴脸上的面具。
白天献俘仪式上,西羌人都脏兮兮的,也没太多人关注奇奴那张脸。现在人穿戴干干净净,这样的脸一出现,显得格外明显,立刻引起许多大臣的不适。
有些朝臣皱起眉头神色不悦,有人厉声道:“这脸都成这样了还带上大殿,这不会传染吧?”说到这里他还有些惊恐,万一真有传染性,那他们不就完了。
耶律赫忙道:“自然不会,他的脸只是受伤了,他一直跟在我身边。而且,入殿时,也经过了检查,不会传染。”真要会传染,那也是先传染他。
耶律赫的保证铿锵有力,但众人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有人更是一脸嫌弃。
呼斩金把奇奴的面具放在手上,他看着大齐朝臣的表情,又看了看台上的老皇帝和萧宴宁。老皇帝眉头轻皱了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萧宴宁神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他就那么打量着奇奴。
看到这一幕,呼斩金垂下眼,微微抿起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郁色和不安。
而至始至终,奇奴都没有任何反应。
萧宴宁看着奇奴那双漆黑的眼睛若有所思,奇奴的眼珠子转的很慢,眼神很木。眼睛不够灵动,就会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呆。
安王说他比寻常人反应有些慢,在萧宴宁看来,这岂止是有点慢,简直是没反应。
奇怪的是,他动作却很迅速。
这智力和身手完全不匹配。
而且,这双眼睛,萧宴宁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都下去吧。”刚说了都是大齐的子民,太上皇也不想众人用怪异的目光看奇奴,于是他开口。
呼斩金上前给奇奴戴上面具,行礼退下时,呼斩金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笛子一样的东西,他放在嘴里吹了起来,笛声尖锐且刺耳……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萧宴宁猛然站起身,他道:“送父皇离开。”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在笛声响起的那刻,奇奴的眼睛变得,不再是木木呆呆,而是变得有些凶残,像是许久未进食的野兽。
太上皇身边的明雀立刻上前护在太上皇身边,带着他尽快后退。
与此同时,呼斩金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他指向萧宴宁道:“杀了他。”
太上皇本来都走了几步,一看着情况,立刻甩开明雀,他杨声:“护着皇上。”
而呼斩金身边的耶律赫都惊呆了,他忍不住惊恐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呼斩金没理会他,继续吹小笛子引诱奇奴攻击。
众人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惊慌失措四处逃散,秦追则上前想要护着萧宴宁离开。
萧宴宁没有走,而是指着呼斩金厉声:“抓住他。”
安王本来护在他身边,听闻这话,上前随意从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刀,飞身上前砍断了呼斩金拿着笛子的胳膊,又狠狠给了他一脚,把他踢倒,侍卫上前把人摁住。
而奇奴就像是受了控制,一把挥开身边的耶律赫,安王有一点说对了,他力道真的很大,耶律赫都被他甩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变故也就一刹那间,奇奴在朝着萧宴宁走去时,殿内四周的侍卫就迎了上来想要把人拿下。
只是这奇奴动起手来很利索,那些宫中禁卫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令人惊惧的是有侍卫接近了他,举刀刺中了他的胳膊,他都流血了,可他的神色连变都没变一下,就那么用手夺过刀,一脚把人踢飞,然后提着沾染自己血的刀,继续朝萧宴宁走去。
万千人中,他眼中仿佛只有萧宴宁。
皇上的身哪能那么容易接近,无数人挡在前面,而此时处理完呼斩金,安王转身对上了奇奴。
安王从小力气就大于寻常人,对上奇奴并不逊色,甚至身手还高一筹。
只是安王神智清醒,奇奴却不知疼为何物,他无畏无惧,目标就是萧宴宁,安王阻止他就用不要命的打发对付安王,把安王打退一点,他就继续往前。
就他这打发,安王一时间无奈,身上还因此受了伤。
萧宴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脸上阴沉,奇奴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步伐也越来越慢。
其他侍卫打不过奇奴,但偶尔拿刀偷袭下也是可以的。
这样下来,早晚奇奴都得被拿下。
余光看到呼斩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看着奇奴时,萧宴宁心头猛然一跳。
他脑中灵光一闪,几乎失声道:“留他性命。”
安王的刀本来都递到奇奴身上了,听闻这话立刻改变了方向,刺在他肩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奇奴终于被摁住了。
但就算如此,他还在挣扎,想朝着萧宴宁的方向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