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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什么啊！布鲁斯·韦恩在蝙蝠装底下发出无声尖叫。

“我知道。”蝙蝠侠神态平静无波、低沉回应道。

“哥谭这座城市和我记忆里的一样，仍旧黑暗而混乱，黑|帮横行无忌，穷苦人挣扎求生，即使小托马斯·韦恩在试图整理这座城市。”哈维说道，“然而这些都不奇怪，或者说，这让我觉得在意料之内。”

说道“小托马斯韦恩”这个名字的时候，哈维还特别留意打量了蝙蝠侠的神色，虽然隔着个面具只能看到蝙蝠丝毫不变的绷紧的嘴角。

不是，原来你也怀疑托马斯韦恩是蝙蝠侠啊？蝙蝠侠无语，并且对自己哥哥感到了一点心虚。

哈维没发现什么，于是他继续说，“混乱、罪恶，这些在哥谭丝毫不奇怪。”

“但这次回到哥谭，我没想到我会遇到即使在哥谭这种地方，也让我觉得奇怪的事物。”

“那就是你，蝙蝠侠。”

“你真的很奇怪，什么人会在哥谭这种地方去当所谓的‘义警’？”哈维·登特看着蝙蝠侠，审视着他，褐色的眼瞳像是淬过火的刀剑般，“被黑|帮围堵，每天和那群罪犯搏斗，就为了打击犯罪？”

“你想在哥谭当什么‘黑暗英雄’？或许这种人应该去开个精神病证明？”

无形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就像两只对峙的猎豹，正在试探对方的破绽。

“那你呢，哈维·登特？你又为什么要在哥谭做什么‘好检察官’？”蝙蝠侠回望他，开口问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不回到哥谭，那样你的仕途只会更顺畅，而不用冒着被死亡威胁的风险。”

“你能拥有辉煌的人生，衣冠楚楚、风光无限，却回到了哥谭。”

“你想做英雄，或者说你的‘英雄情结’盖过了理智？”那声音冷淡而低沉，平静、毫无愤怒之意，却听上去更让人觉得嘲讽意味十足。

“那你呢？哥谭的‘义警’？要论这种情结，难道不是你更严重？”哈维冷冷质问道：“在夜晚出动打击犯罪，自己也犯罪，感觉自己是英雄吗？”

“我从未觉得自己是英雄。”蝙蝠侠低低回答。

哈维忽然不说话了，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像见着什么穿芭比装的蝙蝠成精般稀奇地打量着蝙蝠侠，忽然又自嘲般的笑了出来。

“好回答，蝙蝠侠。”他轻声说。

“我为什么回来？”

“该死的，当然是因为我不甘心！”哈维说道，他嘴角抽搐几下，声音逐渐拔高，眼睛中有着火焰在渐渐燃烧，“凭什么那些混蛋能逍遥法外，只因为没人敢惹他们，凭什么恶徒能风生水起？警察和黑|帮同流合污，一个马罗尼竟然没人敢起诉，法律被践踏在脚底下还不如厕纸！”他的拳头攥紧着，似乎想要向什么挥拳，“什么英雄情结，哈，我所做的只是因为我还相信‘正义’！即使这听上去很可笑！”

“那么，我也是。”蝙蝠侠注视着他，似乎能看到这人身上那灼眼的耀耀光辉，而哈维回望着他，似乎看到一座不可动摇的磐石。

无言的默契此时在这两人间发芽，即使片刻之前他们还像要试图撕咬彼此。

片刻后，哈维伸出了手，“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能坚持走多久吧。”

“你会看到的，我会永远走下去。”蝙蝠侠坚定回答，回握住他的手。

哥谭，你孕育了多少罪恶，又孕育了多么不可思议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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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夜色下，有多少光明在孕育，就有成倍的黑暗滋生。

夜枭正踏过小巷，他冰冷的靴子踏过地面的水坑，溅出小小的水花……在黑暗的下水沟边缘，他听到啮齿类小动物的“吱吱”声。

哦，是一群老鼠正在吃自己同类的尸体牙齿咬过同类的血肉，它们大快朵颐着。夜枭的眼漫不经心扫过那群生物，继续前行。

他前往的目的地是一家餐厅，而廉价的灯牌正挂在餐厅的门头上，灯牌亮着散发出黄白色的光。

“冰山餐厅”。

这是法尔科内手下新晋的小首领——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地盘。这里现在并没有漫画或者动画里那样的金碧辉煌，而只是个普通的家庭餐厅。面积就是普通餐厅的面积，店面陈旧，铺了大片脏兮兮有着油污的红白格地砖，和任何一家平凡的家庭餐厅没什么区别。

至于为什么叫“冰山餐厅”？因为里面有个假冰山装饰物。

甚至那玩意儿还是劣质塑料的。

此刻的科波特正穿了身西装，神气十足地在里面巡视着。虽然他能管辖的地盘只有法尔科内名义下的这间餐厅，但也算是摆脱了底层小弟的身份，开始步入哥谭黑|道的管理层了。

神气十足的科波特老板正晃着他那微微圆润的身体，西装的扣子绷住他小肚子的弧线，这让夜枭联想起方才那群老鼠中肥肥的一只。

无论老鼠们多么努力，但始终是在下水沟里打转，臭烘烘一身，迟早会死在阴暗的某处。

甚至被同类所啃食。

“可怜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夜枭噙着笑，就像在期待一场血腥的野兽，他心想，“他还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猫头鹰坐在高处，他将腿搭在天台边缘，以一种悠闲的姿势待着，像只长长的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