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烨儿,谁也不准伤害他!那孩子要什么通通拿去好了,我只要我的烨儿平安无事。她这般想着,故而收到密信的隔天一早,她就召集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开始着手商讨议和事宜。有赞成,也有反对,两方争执不休,她听着头疼不已。到了暮晚,也没商量出结果来。“太后娘娘,您不能这么做!”身后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稍然而至,满头银发染了晚霞柔光,声音虽淡却也难掩焦虑。闻言,馨德太后莞尔回身,神情淡淡,嗓音却冷:“哀家想要做什么,还无须像穆公子交代。”“若是此时收手,所有的谋划就功亏一篑了。”那黑衣人急言插话,议和之事来得太过突然,他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赶来。莲衣这招,真真是打得他措手不及。馨德太后随意摆了摆手,仿佛原本的野心已无所谓,只是淡淡开口:“那就让它付诸东流罢。”“太后娘娘想清楚了?往后,可再无这般机会了。”穆风已经冷静下来,双手交叉抱胸前,懒懒地靠着柱子。抬眸望着天际残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诚言道:“这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云泽朝廷素向来出尔反尔,不讲道义。”穆风突然又笑得温柔,如同安抚孩子一般的软语,听着却是赤裸裸地威胁。“柔嘉帝的野心勃勃,胃口可不小,若等云泽恢复元气。那么,胡天八月即飞雪朔风凄紧,边鸿叫月。浩瀚的星空,忧郁而苍茫。馨德太后愣愣地望着无边的夜,袖中玉手紧握成拳,纤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原来,她从来……都不了解那孩子。连面容都模糊得只剩影子,唯唯记得的,是那双倔强而又落寞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人。眸色深深,忽地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几分疏离:“既是他提的条件,哀家办到了,他也该履行诺言。”“白莲衣素来狡诈,是有仇必报的小人,锱铢必较的商人。”穆风冷冷一笑,轻抚着脸上的刀疤,眸子如淬毒的匕首一般,泛着幽幽寒光。眼梢微微上挑,嘴角噙着一抹阴森的笑意,阴恻恻地开口:“在他眼里,是王上抢走了他的母亲。单凭这点,太后娘娘以为,他会放过王上么?”闻言,馨德太后眸色一冷,决然地道:“哀家与他无半分关系。”“不知穆公子何处听来的谣言,还是早些忘了好。”淡淡凉凉的言语,又带着几分威胁之意。穆风倒显无所畏惧,把玩着手中板指,唇边笑意更浓了几分,幽幽开口:“在下素来爱听故事,有花魁娘子与年轻丞相的恩怨纠葛,也有少年太傅千里认母的孝感天地。还有……”“住口!”馨德太后低声叱道。那依旧美丽的容颜,脸色沉沉如水,冷声道:“穆公子再胡言乱语,就休怪哀家翻脸无情了!”“是在下失言,还请太后娘娘见谅。”穆风见势就收,敛去戏谑的神情,服软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