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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而是你的身体现在算不上太好，还是迟一点儿再去会好一点儿。”

慕南嘉虽然知道告诉给童濯知道也没有问题，毕竟她在清醒过来之后不一定会记得这个地址，也可能不会记得她们之间的对话。

但是……保险起见，她还是觉得不要立即说出来好点。

慕南嘉不是不想童濯去看她们已经死去的孩子，而是害怕节外生枝。

失去孩子实在是太痛苦了……尤其是……她难产了好几天……最后生出来的是一个死胎，她其实也在想，如果一开始就剖腹产的话……那她的孩子会不*会就不会死？

这其实真的成为了她的梦魇，痛彻心扉。

甚至无法找人去诉说。

是啊，她又能怎么样啊？她根本无法去说任何。

现在童濯问起这件事情……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她还是无法将孩子的墓地说出口，她认为，或许有些事情……她该自己承担责任，而不是让童濯来。

“是……不方便让我去看她吗？”童濯只是被催眠了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慕南嘉的回答是在逃避？

“我只是……不想让你也不高兴，”慕南嘉犹豫一瞬还是将话给说出来，“阿濯，面对死亡是很痛苦的，而你的身体……又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还是等你的情况好点再说。”

“你的身体……难道就很好？”童濯不赞同她的说法：“孩子……是我们的？”

“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慕南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几乎是立即回答。

“那既然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为什么只要你去承担这一切？”

童濯理所当然不是怀疑她，她只是赫然发现……慕南嘉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独自承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根本就意想不到。

这不是童濯所想看见的。

“……是我没有去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慕南嘉无法很冷静地去讨论这个问题，泪流满脸：“阿濯，别再说了。”

童濯看她这般模样也是知道自己无法再去和她讨论，她只能换一个问题：“为什么……还要再要一个孩子？”

她并不认为慕南嘉能再要一个孩子，她之前剖腹产了，现在如果要再要孩子的话，那只能再承受一次剖腹产的痛苦。

而且，她面临的不仅仅是剖腹产的痛，更加有孕期时候所带来的各种疼痛和不便，她不认为她要再怀孕了。

“因为我不甘心，我欠她一条命，”慕南嘉日日夜夜都被这样的梦魇所困，早已经残破不堪，她捧着童濯的脸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流下来：“孩子……很像你……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嘉嘉……”童濯不让她再说下去了，而是低头去吻她的脸，好像也是知道只有情人的亲吻才能慰藉。

慕南嘉搂住她，泪水完全渗透进她的身上，让童濯愈发心疼，这已经成为慕南嘉的一块心病了，可是……治疗这块心病的话真的需要再次去牺牲不管不顾地要一个孩子吗？

童濯总觉得这不太对劲。

只是，她很快就没能再去多想，因为慕南嘉似乎铁了心要她给她一个孩子，主动捧着她的脸再次亲吻，似乎要将满腔的祈愿都放在她身上。

童濯自然能察觉她的心思并没有去拒绝，因为其实她自己也是知道，就以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素质……根本不可能让她怀孕。

慕南嘉……也只是徒劳罢了。

可是，她宁愿给她一个希望……也总好过让她继续沉沦在那样的痛苦之中，这不是童濯所想看见的。

这个夏日，又是云雨一场，惊雷响起，又是埋葬了多少旧梦与遗憾。

……

等童濯再次醒来，已经不在慕南嘉旗下的医院里了，她又是回到现在自己住的地方，万籁俱静。

现在是晚上。

童濯根本就没有睡着，而是平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一些什么。

【宿主……】久久没有上线的系统悄无声息地出现，语气也小心翼翼的。

“什么事？”童濯好像才回过神来，问道。

【你是不是……很早就清醒过来了？】

“大概是吧。”童濯没有否认，话也说得随意，似乎不生气了。

【……那、那你怎么不反抗？！】系统都沉默了，觉得这不是童濯该有的反应。

“系统，我问你，她和我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她没有骗你，大概率都是真的，只是她并没有在你面前说出之前她所忍受的那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