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霁却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似的。
他待她温言细语,日间若无事,便倚窗看书,偶尔牵她的手出门买些吃食、用物。言谈举止,颇有几分寻常新婚夫妇的模样,温存缱绻,不着痕迹。
沈秋辞只觉奇怪,却并未问出口,亦无言挑破,索性也就应了下来。两人之间,竟也和和气气地过了几日。
只是,她心中始终有一抹不安未散。顾流音暗中与她传信,叫她这几日先莫要离开客栈,等着她的消息,她也便没有轻举妄动。
可心中总觉得像是风暴将至,黑云压顶。
她的不安很快便得到了应验。
第二日清晨,沈秋辞睁眼便看到起了身读着信的赵怀霁。日光顺着窗棂照着他的面容,好似泛着光,俊雅的公子抬眼,看到转醒的她,露出了个笑来。
“现在是几时了?”她问道。
赵怀霁收起了信。“还早着,你可再睡会。”他柔声细语。
沈秋辞正想要闭上眼,却感到枕侧似有东西,好像是信。
她心神一震,想要起身,却发现赵怀霁起身朝她走过来。接着便离得她越来越近。
沈秋辞心跳骤然加快,背脊隐隐沁出冷汗。男子气息渐近,几乎将她整个人笼在身下。她灵机一动,一手悄然将信藏入枕下,另一手撑起身子,才一转头,便撞上赵怀霁那张俊雅的面孔。
他眉眼如画,目光沉沉,唇线清隽而漂亮,叫人移不开眼。
下一瞬,她闭眼亲了上去。
赵怀霁似乎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他反手扣住她的后颈,唇舌交缠,湿湿润润,气息交融。他一手环住她的纤腰,将她牢牢压在身下,另一手探入她发间,掌心贴着她的头骨。
那是一个缠绵得几近失控的吻。
他的唇碾过她的唇角,再探入她口中,舌尖相触,像要将她所有的呼吸都吞尽。他本看似清瘦,此刻却力道惊人,将她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沈秋辞胸口起伏急促,只觉喘不过气来,唇舌交错间微微发颤,连指尖都不知该落在何处。她试图推他,手掌却落在他胸膛,触及皮肉间传来的灼热与心跳,反倒像是点燃了某种深藏的引线。
赵怀霁眼睛湿润,嗓音压在喉间,像火舌划过皮肤。
“夫人。。。。。。”他低低地唤着她。
这一声轻唤倒像是梦魇里一般。
身下榻褥微陷,他的手自腰侧缓缓游移而上,指腹略过衣料边缘,在她后背停顿了一息。两人相贴之处,肌肤透过薄衣交温。他低下头,唇落在她颈侧,轻轻一吻,再往下,吻得越来越重,直到她的脖颈传来刺痛,沈秋辞才发现他咬了她一口。
“对不起。”他低声开口,声音极轻。
这句歉意却不知究竟落在何处,落给何人。
沈秋辞半垂着眼睫,唇色润着水光,指尖还残留着一点颤意。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应声,只是懒懒地躺着,任他覆在自己身上。
赵怀霁终于自榻上起身。
“夫君。”她柔声唤道,声音软绵带哑,似还未彻底从梦中醒来,却带着些娇意。
赵怀霁闻声回头,眉眼染上一层柔色。
“我饿了,下去给我买些糕点罢。”她懒懒地说。
赵怀霁闻言,眸中笑意微扬,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语气温和:“好。”
说完,他转身离去,步履轻缓,似怕惊扰她。
但却在门扉掩上的时候,不经意回眸望了一眼。
见赵怀霁终于离开,沈秋辞瞬间翻身起坐,探手入枕下摸出那封信笺。展开一看,果是熟悉笔迹:“醒来之后,巷尾馄饨摊见。”落款无名,她却一眼认出,是顾流音的字迹。
她将信收妥,刚起身收拾好。
门口忽传来一声唤:“赵夫人,帮主有请。”
她神色一凛,抬眸望去,竟是那这几日一直在客栈忙前忙后、极不起眼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