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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在京城之中，商人卖出的东西若能得到贵人的喜欢，就能慢慢站稳脚跟。

nbsp;nbsp;nbsp;nbsp;铺子开得稳当，会有不少外地的客商前来进货。有时候不是京城里的东西一定比外地好，是因为来源于京城，是贵人们喜欢的东西，就能引起外地的富商们各种追捧。

nbsp;nbsp;nbsp;nbsp;风华楼里的东西样式新颖，价钱……在京城之中不算很贵，无论是衣裳还是脂粉，但凡出新样式，都能卖得不错。

nbsp;nbsp;nbsp;nbsp;沈宝惜到底是收敛了一些，她怀着肚子做生意，一家人包括裴清策倒是都不拦着，但是却放心不下。

nbsp;nbsp;nbsp;nbsp;不爱出门的胡氏，不管想不想出门。每次沈宝惜去铺子里，她都会跟上。

nbsp;nbsp;nbsp;nbsp;半年下来，京城内外鲜少有人不知风华楼，尤其是脂粉，敷在肌肤上通透如玉，一点不假白，且不会掉粉。

nbsp;nbsp;nbsp;nbsp;买得起风华楼脂粉的女子，几乎人手一套。

nbsp;nbsp;nbsp;nbsp;沈宝惜工坊开在郊外的庄子上，她月份大后，就再也没去看过。

nbsp;nbsp;nbsp;nbsp;秋日的一天夜里，沈宝惜肚子发动，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裴清策当时都吓傻了，在屋中转了两圈才扬声喊人。

nbsp;nbsp;nbsp;nbsp;“稳婆，大夫。”裴清策一边念叨，又转了一圈，“去请爹娘过来。”

nbsp;nbsp;nbsp;nbsp;院子里瞬间亮如白昼，胡氏早已安排好了临盆事宜，半刻钟不到，稳婆大夫都已至，夫妻俩甚至还有专门等待的小间。

nbsp;nbsp;nbsp;nbsp;裴清策被稳婆撵出了门，他扒在门缝里往里瞧，依着他的意思，什么晦气，不吉利，都是假的，他一个字都不信。原本他打算着陪沈宝惜临盆，但是沈宝惜拒绝了。

nbsp;nbsp;nbsp;nbsp;生孩子大概是女子一辈子中最狼狈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惜儿，让我进来吧，我进来了啊。”

nbsp;nbsp;nbsp;nbsp;沈宝惜痛得脸色扭曲，侧头看到镜子里的人，头发一缕缕粘在额头上，她简直都不敢认那是自己，闻言厉声吼：“滚远一点。”

nbsp;nbsp;nbsp;nbsp;裴清策：“……”

nbsp;nbsp;nbsp;nbsp;他真的很想进去，但是不想惹他厌烦。

nbsp;nbsp;nbsp;nbsp;生孩子太紧要了，不能出丝毫差池。他也不去坐椅子，就那么蹲在门口，听着屋子里的各种动静，最重要的是，他坐在此处，能听见沈宝惜压抑的痛叫声。

nbsp;nbsp;nbsp;nbsp;听着听着，裴清策觉得不对劲：“娘，生孩子那么痛，惜儿从小没受过苦，她应该叫得很厉害才对。可里面声音那么小……是不是不对？”

nbsp;nbsp;nbsp;nbsp;胡氏正悬着一颗心，听到女婿的话，心里很是烦躁，抬头却看到女婿脸色惨白，此时满头大汗，汗珠子还从他脸颊上滚落，他也来不及擦，甚至有汗珠在他睫毛上将落未落。

nbsp;nbsp;nbsp;nbsp;这模样，可不是装出来的担忧，她令丫鬟递上帕子，道：“大喊大叫泄了力，生孩子就没力气了。”

nbsp;nbsp;nbsp;nbsp;“这样吗？”裴清策语气迟疑，却并不是不相信胡适的话，而是他的心思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nbsp;nbsp;nbsp;nbsp;天渐渐亮了，裴清策毫无困意。

nbsp;nbsp;nbsp;nbsp;沈大海一开始坐着，后来也坐不住了，在屋中踱了好几圈，转来转去的，胡氏都觉得头疼。

nbsp;nbsp;nbsp;nbsp;“你俩能不能坐会儿？游神似的，我眼睛都要花了。”

nbsp;nbsp;nbsp;nbsp;裴清策重新坐到了门口：“天都亮了，怎么还不生呢？”

nbsp;nbsp;nbsp;nbsp;他向来就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可对于沈宝惜生孩子的事，他是一点都不敢深想。因为他承受不起最坏的后果。

nbsp;nbsp;nbsp;nbsp;“不生了！”

nbsp;nbsp;nbsp;nbsp;他起身狠狠跺脚，又怕沈大海不乐意，相处这么久，他看得出来岳父对子嗣的执着，也就是岳父生不出，否则，绝对会有庶出孩子出生。

nbsp;nbsp;nbsp;nbsp;“爹，回头不管是男是女，都跟你们姓沈。惜儿此生只有这一个孩子。”

nbsp;nbsp;nbsp;nbsp;胡氏动了动唇：“避子汤喝久了也伤身呢。”

nbsp;nbsp;nbsp;nbsp;是药三分毒，避子汤喝久了，除了伤身之外，也可能会真的不能生了。

nbsp;nbsp;nbsp;nbsp;别裴清策人到中年了又想生，偏偏女儿生不出，到那时，纳妾是必然的。

nbsp;nbsp;nbsp;nbsp;她怕女婿后悔，提醒道：“避子汤寒凉，喝多了不用避也生不出了，你们还年轻……”

nbsp;nbsp;nbsp;nbsp;“我喝！”裴清策咬牙，“我生不出来，同样能避子。”

nbsp;nbsp;nbsp;nbsp;胡氏：“……”那可以！

nbsp;nbsp;nbsp;nbsp;“你高兴就好。”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他们能听到里间忙忙碌碌，天越来越亮，日头出来了，饭菜送过来，三人都没心思吃，又让人原样撤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裴清策真的觉得度日如年，他感觉都过了好久好久，下人又送来了午膳，原本他不想吃，想到什么，连喝了两碗粥，又将酱牛肉吃了半盘。

nbsp;nbsp;nbsp;nbsp;吃得沈大海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