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念青眼馋桌上的糕饼,李沐瑶拿了一块给他,他便立马仰起头喊了一声:“谢谢王妃姨母。”
青令不解,“念青他不是你的孩子吗?怎么会叫你姨母……”
李沐瑶笑了笑,“对外,太子殿下他的双亲一直都只有陛下这位父皇,以及已逝的九殿下这位父亲,我只是照顾他长大的姨母罢了。”
“可是……”
见青令似乎要说什么,李沐瑶马上笑着摇头,道:“公子,现在太子殿下与我能活着,还能不愁吃喝,沐瑶已经知足了,其他的,沐瑶再也不求了。”
她又摸着孩子的头,笑:“沐瑶真的很感谢陛下与九殿下,没有你们,我与太子早就在四年前偷偷死去了,又怎么能活到今日?”
青令心中想了想,最终也轻轻叹了口气。
想到四年前那盘乱局,或许现在,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又想到一个人,问:“那你的那个他呢?”
他说的那个“他”,是指的李沐瑶曾经的爱人,也就是太子真正的生父。
虽然他没见过对方,但他知晓对方肯定与李沐瑶情深意切,不然不可能会有小太子的出生。
就和他与冼君同差点也有他们的孩子一样。
李沐瑶有些恍惚,苦笑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能已经死了吧,再者,哪怕他还活着,我们也无法厮守。”
青令一时没料到是这个结果,低下头,有些后悔自己开了这个口。
李沐瑶却说:“公子,您现在已经回到陛下身边,陛下总不用每日服三剂抑阳散来压制信香了。”
嫁给冼君同后,青令也了解了一些天乾与坤泽之间的事情,故而知晓抑阳散是何作用,但听到沈长冀一日需服如此多药汤,还是一时心惊:“他为何要一天之内喝这么多药?”
李沐瑶却很奇怪地道反问:“这四年来,陛下后宫从未有过一人,身为天乾,体内信香无法释放,才需要日服药,公子,你难道一直不知?”
青令一愣。
他去南方后,北方的消息他能不躲便躲,后面从冼君同口中得知沈长冀已登基为帝,也理所应当认为对方会后宫三千,子女成群,哪里会知沈长冀后宫空持四年,还立他名义上的孩子为太子的事情呢?
见中庸低下头,李沐瑶又道:“陛下待公子的心意,这四年中,一直未变,公子何不放下过往,跟从自己的内心走。”
见青令似有触动,李沐瑶这话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
而就在中庸陷入沉思时,突然,一只柔软的小手摸上了他的手,他回过神来,看到小太子正眼巴巴看着自己。
望着眼前的孩子,青令想到了自己曾经来过,又离开的未出世的孩子。
他不禁想,如果他与他的小南哥哥的那个孩子还活着,长大了,也会这么好看可爱吧。
这时,小太子突然鼓起勇气,说:“你是叫南清吗?”
青令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小太子张开手,掌心一把糖果,羞涩问:“你吃不吃,这糖很好吃的。”
青令自然不可能不给小孩子面子,接过一颗,剥开糖纸,吃了,果然很甜,他正要谢谢对方,却突然看到刚吃的糖纸上似是写着什么。
展开一看,一个端正“冼”字映入眼帘。
青令的心猛地一跳,马上强装镇定,又问小太子,“还有糖吗?”
小太子慷慨地把所有糖都给了他,青令手指发着颤地随便抓了一颗,剥开糖纸,里面的字霎时冲击地他要坐不住。
青令脑子已经嗡嗡响,指尖发抖地又拿了好几颗糖,尽数把糖纸剥了。
一旁的李沐瑶看到剥了一桌子糖纸的中庸背部剧烈颤抖,终于发觉不对,刚想询问一二,却突然看到走入亭中的人。
“给陛下请安。”
“给父皇请安。”
结束朝事便立刻赶回南月苑的沈长冀匆匆丢下一声“平身”,视线便从正行礼的李沐瑶与小太子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亭中桌旁背对着自己的人。
虽然事先已经交代好李沐瑶此行要说的和不能说的,可沈长冀心中还是难掩激动。
虽然他早已承诺不会再强迫他的小鸟,而是会给时间让他接受自己,可每天清楚感知到自己的小鸟心中还在记挂着别的男人,他便妒火中烧。
他承认,他的确嫉恨着冼君同,凭什么他的小鸟之前那么依赖着自己,可现在整颗心却被后来的对方轻易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