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09皱眉:“太危险。梦猎人配备了‘静默枪’,能直接切断神经传导,让人瞬间昏迷。而且这片区域有自动识别系统,任何未经注册的身份都会触发警报。”
“那就让我去。”小满突然开口,“我……我可以伪装成梦工。他们不会注意一个孩子。”
么会立刻摇头:“不行,太冒险。”
“可我是记忆编织者。”小满仰起脸,目光清澈,“如果我不去听他,谁还能把他的诗写出来?如果没人写出来,他的清醒就只是孤独。”
风掠过海岸,吹动她的发丝。那一刻,么会仿佛看见未来的影子??那个坐在大树下的老妇人,正是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女孩。
她终于点头。
X-09迅速为小满改装衣物,将她的外套换成褪色的灰色工装,脸上抹了些泥灰遮掩特征。谢昭宁则用歌声模拟出一段梦工归来的通行密语,录在微型播放器中,藏于小满鞋底。么会最后将那张摄影师赠予的底片塞进她贴胸的口袋:“如果情况不对,捏碎它。它会释放一次短暂的真实共振,或许能争取几秒逃脱时间。”
小满深吸一口气,走向海边的登记站。
她混入一群梦工之中,低着头,脚步迟缓。检查员机械地扫描她的虹膜(实为X-09伪造的仿生贴片),嘀了一声便放行。她顺利通过关卡,沿着礁石小径接近那团火光。
诗人没有抬头。他正用铅笔在石板上刻字,每一个笔画都极尽用力,仿佛要把灵魂凿进石头。小满蹲下身,静静看着。
诗句浮现:
>我不愿睡,
>因为梦已被标价出售;
>我不敢睡,
>怕醒来时已不记得爱人的脸;
>我不能睡,
>若黑暗中的独醒是我最后的自由。
忽然,他停下笔,猛地抬头,直视小满:“你能看见我写的字?”
小满一怔,点头:“能。”
“那你也是醒着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还是……你也只是梦里的幻影?”
“我是真的。”小满轻声说,“我来听你的诗。因为有人告诉我,清醒是最危险的反抗。”
诗人瞳孔微缩,随即苦笑:“危险?我已经不怕了。他们割断了我的梦线,注射过七种沉眠剂,派来三个替身试图诱骗我入睡……可只要我还记得母亲唱的摇篮曲,我就不会闭眼。”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本烧焦一半的笔记本,翻开一页,上面写着一首未完成的诗:
>当千万人沉沦于温柔幻境,
>唯我独醒于冰冷现实;
>他们说我疯了,
>可疯的是这个世界??
>把睡眠变成奴役,
>把清醒当作疾病。
小满的眼泪无声滑落。她取出钢笔,轻轻抵在石板上。墨水自动流淌,接续其诗句:
>而我愿做那根刺,
>扎进美梦的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