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回想起当时的一切,心就像被潮湿的水汽浸染得沉甸甸的,这次本也该不意外……然而谢瑾忽地凝神往楼下看去,他看见了一个让他怀疑自己仍在梦中的身影。
人潮如织,大家都穿着礼服,打扮成差不多的样子,谢瑾却一下子从人群中找出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个。
“怎么会……”谢瑾喃喃。
他是在做梦吗,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谢瑾演过无数角色,最擅长的就是看人,一眼就能将一个人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那个青年照理来说,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场合。
可眼前的一切显然是真实的,那道身影再度出现眼前,谢瑾看见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在忍耐身体的不适,他的步子已然有些淩乱,正在走向钟家提供给宾客的休息区。
他遇到了麻烦。
这一念头甫一出现在谢瑾的脑海里,他便再也站不住了,立刻往一楼跑去。
***
白萦怀疑自己吃错东西了。
这么说有污蔑钟家厨师的嫌疑,但他确实是吃着吃着突然感觉身体不太对劲。白萦感到脑袋有些昏沉,一开始以为是周身环境太吵了,但很快,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
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朦胧,有种难受得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四肢不知为何感到无力,一个不注意竟然连勺子都没拿住。最要命的是有一股彷佛来自身体最深处的燥热升腾而起,白萦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糟了……
白萦心中冒出一个把他吓了一大跳的猜想,他怎么感觉这情况有点像是发情期?
可是不应该啊!
哪怕化为人形,小蛇仍保留了一些动物会有的习性,比如发情期。白萦的发情期一年一度,开始和结束的时间是固定的。万幸的是他在毕业后才有发情期,不然真的没法在大学室友面前瞒住,不幸的是发情期持续的时间比较长,白萦的年假全浪费在了上面,因此把时间记得刻骨铭心。
他发情期明明在秋季,现在春天都才过了一半!
难道他吃错东西了,还是……又是上班上的?
直到此时,白萦还没往张珣一递给他的那杯葡萄汁上想。
他只知道身体的种种反应都在指向一件事——他的发情期莫名其妙提前了。
完了完了完了……白萦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顾不上捡掉在桌上的勺子,撑住桌面匆忙站起身来,不知何时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找到秦眷书告诉他的休息区,立刻步子淩乱地走过去。
白萦不敢表现出异常,但钟家的侍者还是发现了这位客人状况不太对劲,有人迎了上来:“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我……我应该是有些喝醉了,”分明滴酒未沾的白萦只能暂时让酒背这个锅了,“休息一下就好。”
“我扶您过去吧。”钟家的侍者很负责。
“不用!”白萦几乎是失态地躲过侍者要碰到他的手,他勉强定了定神,尽可能用正常的语调说道,“对不起,我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好吧。”侍者收回手,为白萦指了路。
柳公馆的休息区是酒店似的长廊,只有一侧有房间,另一面墙上则是随便哪幅拿出去都能上拍卖场的画作,就被钟家这么随意地挂在这里。白萦压根没注意画上画了什么,一进现下无人的休息区他双腿就软了下来,用手撑住墙壁才勉强站立。
他必须得找个没人的安全地方待着。
白萦的打算是随便挑间房间进去,这些房间只能在里面上锁,只要门能打开就能说明里面没人。白萦低下头,他有些粗暴地扯开衣领,微凉的空气钻了进去,冲散了一些身体的燥热。
“呼……”
白萦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量,他正要迈动步子,一条从身后而来的胳膊忽地揽住了他的腰。
“你是不是不舒服?”前来收获战利品的方鹏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故作关切地问道。
白萦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瞬间消散了。
身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陌生人拉了他一下,白萦一个趔趄倒在他怀里。方鹏得寸进尺地让另一只胳膊也抱了上去,他低头看着白萦失神的双眸,满意地笑了笑。
从这个角度看去,这张脸更加漂亮了,眼里现下只是浮了一层水雾,不知待会儿到床上凝成泪珠落下,该是何等绝色。
那药还真是不错,既能让人四肢酸软任人为所欲为,又能催发情欲,方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美人无力抵抗身体的本能,崩溃地沉沦在欲海里。
事后他会好好安抚他的。
方鹏说道:“我送你去休息吧。”
白萦只无力吐出一个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