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眼睛瞬间亮得像揣了两颗小太阳,宽大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头,震得豆浆在纸杯里晃出涟漪,他哈着腰,小心翼翼将温热的豆浆塞进我手里,指甲缝里还沾着几丝黑泥,乐呵呵道:“哥啊,我给你插上吸管啊,小心烫嘴喔!”
塑料吸管“咔嗒”一声穿透杯盖的瞬间,他几乎把脸凑到我跟前,碎碎念的嘟囔:“甜着呢。”
“切,你咋不替咱龙哥喝上两口呢?整的好像那豆浆是你自己磨出来似的。”
驾驶座的二盼扭过身,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压得极低,开玩笑的打趣。
“闭嘴!你要是再絮叨,下回他妈后背痒了,看谁敢给你挠!”
老毕顿时炸了毛,抄起后座的抱枕就砸过去,粗声粗气地吼道。
“诶卧槽,你俩现在这么奔放,都不背人了嘛。”
我斜眼坏笑。
“说啥呢哥,昨晚上这货后背痒痒,死皮赖脸的跑我屋里让我帮他挠。”
“要不是三狗子和虾米没在,我用你噢!”
霸道越野车在颠簸的土路上摇晃,二盼夸张的哀嚎混着老毕的笑骂,把清晨的薄雾都搅得发烫。
“对,前面转弯,看到门头挂着青瓦的木牌匾没?停路边吧,我给杜鹃打电话。”
闹腾间,我们已经抵挡杜鹃的住处,我刚要掏手机。
“吱嘎。。”
青瓦的两扇大门已然打开。
杜鹃踩着细高跟款步而出,黑色制服短裙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她垂眸扣着珍珠袖扣,长发束成马尾一晃一晃。
“效率也太慢了吧龙哥,等你们大半天。。”
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豆小乐趿拉着快要掉跟的皮鞋,卫衣帽子像隔夜饭似的歪歪扭扭地扣在脑袋上,活脱脱就是条蔫头耷脑的哈士奇,他嘟囔着踢开脚边石子。
话音未落,撞上杜鹃骤然回眸的冷冽目光,瞬间噤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似的缩着肩膀跟上去。
“嘭!”
几秒钟后,杜鹃涂着酒红甲油的小手一把拽开副驾驶的车门,黑色制服短裙下的膝盖微微绷直,她扫我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你!坐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