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每想起来都克制不住心悸。
边原的眼神缓缓变了下,看着她哼笑了一声,低头抽出一根煊赫门咬在嘴里点燃,然后抬眼抓住她的目光,嗓音因为含着烟显得更低,缓缓出声:
“去年你生日那天。”
那会儿两人还处于分开的状态。边原却默不作声地,把她永久铭刻在了自己的疤痕上。
沈乌怡的眼睫轻颤,看着他后背松散地陷在座椅上,白色烟雾从他的薄唇里呼出来,淡淡烟草味飘到鼻息。
边原低着脖颈,单手夹着烟,猩红的烟头在指尖燃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极其蛊人。
去年沈乌怡25岁生日,还在剧组集训期间,那时候制片人刚消失不久,她提不起过生日的心情,但剧组的人得知她生日特意给她准备了惊喜。
边原坐在纹身店的沙发上,低头划着手机,看了很久她和剧组那些人的合照,相片上她笑得很开心,在人群中格外耀眼温柔。
纹身师过来的时候,边原熄灭了手机,模样很冷淡,似乎什么都激不起他的兴趣,他微搓了下指尖,像是什么都没在想。
偌大的空间内只有他和纹身师两个人,纹身师露着粗壮的花臂,也是个寡言的性子,扫他一眼,专心给他纹起身。
文青刺入皮肤,传来阵阵细密又无法忽略的痛感,边原没看手机,垂着眼睫盯着手腕上那块皮肤,正在缓慢灌入新鲜的印记。
沈乌怡25岁生日,于她重要的都在场了,他已经是个局外人,但也想给自己留下点什么不可磨灭的东西。
他要一直记得她。
就像那枚她给他亲手打的耳钉一样,经她之手,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最终他身上有了两道穿过灵肉的,永久的烙印。
都关于她。
那时,边原摸着手腕炙热的纹身,周边的皮肤发着红,他却没由来地感到畅快。
这是属于他的。
车窗外倏地一声烟花燃爆的声音划破了这一寂静,接二连三的巨响声钻进耳里,跨年夜无数人在为此欢呼。
隐暗的红色落到边原脸上,映衬着他右耳的耳钉,冷淡又酷,神情懒洋洋,撩起眼皮看过来的眼神却有一种沈乌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沈乌怡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说实话,很出乎她的意料,她嘴唇动了下,直直对上了他浓郁的眼睛,心底酸软,一片热闹声中,她轻声问出口:
“会不会很疼?”
她的腰同样有一个纹身,尽管过了经年,仍还记得纹身并不是一个很愉悦的过程,细密的刺痛仿佛跨越时空再次缠绕上来。
沈乌怡一向非常能容忍疼痛,但也必须承认,纹身很疼。
但是对于那时的她,不纹更疼。
流动的烟花声、喧闹声中,车内透着股说不透的暧昧。
边原盯着她,喉结上下滑动着,无奈地低笑了一声,窗外明亮烟花熄落,深邃的眉骨上染了层阴色,慢慢把烟掐灭,一开口声音嘶哑:
“舍不得让你委屈。”
话音落下,沈乌怡有点懵,不太明白边原的答非所问,“什么?”
边原靠着椅背,头往后微仰,屈着食指,指骨无意点了两下煊赫门烟盒,直接把人抱了过来。
沈乌怡坐在他大腿上,两人靠得很紧,抬头的时候嘴唇触了下他冰凉的冲锋衣外套面料,视线正前方就是他那枚黑曜石耳钉。
彼此的呼吸纠缠到一起。
边原低了下头,指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脖颈,远处乍然燃放的烟花更衬得他皮肤冷白,他捏着她的后颈,慢慢抓着她的视线不能移动,喉结微痒。
呼吸声似乎在车厢内被放大了许多,沈乌怡看着他冷隽的轮廓贴近,脸色微红。
边原松了松她的肌肉,抬着眼盯她,滚动了下喉结,语气不急不缓: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边原将她的手覆到了他那道纹身上。
沈乌怡顺着他的话语低下头,她记得他手腕内部曾经有一道很浅的伤疤,是以前尝试过自杀的痕迹。
此刻疤痕被SWY完全覆盖,见不到一点痕迹,纹身伏动在上面,随着青筋轻微起伏,仿若新生一般,不可忽视。
边原抓着她的食指,带着她指腹划过那道完整的SWY纹身,第一次把话说明,嗓音低低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