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琢到宫里的时候,百官及家眷已经都到了,他先去见过平德帝,然后才往止马碑走。
苏进打探一圈回来,压着嗓子和他说:“殿下,沈小姐来了。”
尚琢神色微动:“去祈福?”
苏进点头:“和何大小姐一辆马车。”
尚琢先前没关注过祈福名单,不想沈玉姝居然也能在。
他原当礼部
挨着父皇,断不可能松了沈玉姝这个口,先前几次尝试将沈玉姝添上也没个准话,不想已经添上了。
他转而往家眷的方向走。
边问:“焦宜年定的?”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苏进说。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女眷止马碑不远,说话间就到了。
尚琢便止了话,找着沈玉姝的影子。
下面人密,他一时找不见,转而找了温慧,也不见影,便猜先上了马车。
“她们是哪辆车?”
“头几辆吧,具体奴才没打听到——奴才去问问?”
尚琢正要应,却看见了何之纯的身影。
正月的天,她穿着一件狐裘,雪白的,披着她乌黑的发,加之她身子瘦弱,倒是更显羸弱了。
何之纯站在一辆马车旁,不知说些什么,却久久不上去。
尚琢眉头微微皱了下,拔步往那儿去。
他只当是何之纯受了欺负。
走进了,就听见何之纯细弱的声音:“我只是担心家姐的身子,想陪着姐姐罢了,姐姐身子弱……”
她话音落下,里头就传来一道毫不留情的声音:“你不是天天装得跟病西施一样,怎么现在反倒照顾人?”
何之纯微愣了一下:“……这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难道你是装的?”
尚琢本不欲再多沾何之纯的事,毕竟他在央着沈玉姝回心转意。
他并非愚钝,知晓沈玉姝介意何之纯,便有意疏远了些。
但何之纯在他面前遭了欺负,他做不到视若无睹。
他走上前,声音淡离:“在闹什么。”
他说着,已经走到马车边下。
支摘窗撑着,透出来一股淡淡的橘子味。
尚琢抬眼对上沈玉姝那双带着细碎笑意的鹿眼。
沈玉姝笑意未变,像是只见到了无关的人。
她声音平直地打了招呼:“王爷。”
尚琢嗓间一顿。
不知他心里如何作想,他那双素日凌厉的凤眼依旧淡漠,微微颔着首,只划过一点一闪而过的情绪。
何之纯有些喜悦地开了口:“王爷您来了……”
她说完转了话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臣女想陪着嫡姐,去寺里路途远,臣女担心嫡姐身子撑不住。”
尚琢这才注意到,坐在马车里侧的何家嫡小姐何书仪。
她轻声问了礼:“见过恭王殿下……让殿下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