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正色道:「做人就得有自知之明,最怕的就是自不量力。」
李珣挑衅驳斥,「你无视礼教,且还上公堂辩理争论,桩桩件件,你说哪一件不是自不量力?」
林秋曼:「……」
被他噎了半晌,她懊恼道:「奴有句大逆不道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珣歪着头看她,「你说。」
林秋曼恨恨道:「殿下你那张嘴刻薄又讨厌,总有一天,总有人会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李珣冷笑,「我就事论事。」
林秋曼刻薄挖苦,「就您那张嘴,单身到至今也是有道理的。」
李珣:「……」
林秋曼继续打击,「就算有女郎被您的外表蒙骗上当,时长日久,也受不了您的刻薄性子。」
李珣双手抱胸,「你继续。」
林秋曼立马闭嘴,小声嘀咕道:「奴不想留遗言。」
李珣非常残酷的向她道明了一个事实,「我若是看中了某样东西,你觉得我需要费心思去哄骗么?」
林秋曼老实摇头,「强取豪夺便是。」
李珣盯着她,目光灼灼,林秋曼转了个弯,「不过殿下是尊礼守节的君子,又声名在外,是不屑使这些小人行径的。」
林秋曼与他对视。
李珣一直没有吭声,伸出来的捕雀网被他掩藏,林秋曼则打算撤退上岸。
莲心敏感地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两人僵持了半晌,李珣才道:「饱了。」
林秋曼不露痕迹道:「泡的饮子不错,殿下可以试试。」
李珣似乎觉得无趣,起身道:「回了。」
吴嬷嬷伺候他回去,林秋曼送他出院子。
现在天色才刚刚擦黑,李珣坐在厢房的榻上,烛火跳跃,犹如他的心境般起伏不定。
想一个人独处,他打发道:「嬷嬷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吴嬷嬷不声不响地关门退了出去。
李珣倦怠地半躺在榻上,盯着烛火,脸上的表情阴郁得骇人。
他失控了。
就算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头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嫉妒得发狂。
不论他怎么用理智与礼制去抑制内心的欲望,越是强压克制,就反弹得愈加汹涌。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失控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意味着不受理智控制,只忠诚欲望。
然而欲望却是无边的,毫无底线的,甚至是不可窥探的。
李珣仰着头,拿枕头捂到脸上。
自小到大昭妃便教导他要克制,冷静,清醒,因为这是他存活下去的根本。
哪怕到至今,他都未曾有过半分怀疑。
只有彻底掌控自己,才能强大到无忧无惧,没有软肋,亦没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