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衣冠,用过早食,林秋曼等人提着灯笼把他送出院子。
李珣上马车时说道:「晚上不过来了。」
林秋曼「嗯」了一声,「这样两头跑也辛苦。」
李珣抱怨道:「那你还不知道心疼我。」又道,「进去吧,天冷。」
林秋曼应了一声,待侍卫赶着马车走了后,她才回到闺房,又睡了个回笼觉。
待到天色彻底亮开后,莲心来服侍她穿衣。
张氏端着热水进来,问道:「小娘子要备避子汤吗?」
林秋曼回道:「不用,昨晚他倒是个君子。」
张氏:「如此看来,晋王还是尊重小娘子的意愿的。」
林秋曼:「那厮狡猾得很,要求我过年去晋王府小住陪他几日,要不然天天来烦我。」
张氏笑道:「晋王无父无母,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王府,也确实冷清了些,小娘子去陪陪也好。」
林秋曼接过她递来的热帕子,「若不是看在他讨我欢心的份上,我才不乐意去呢。」
张氏:「人家好歹是大忙人,年纪轻轻就这般勤勉也是难得,大冬天的,日日早起去政事堂,又要抽空讨小娘子欢心,可见是用心的。」
林秋曼没有说话。
这回她确实是被他哄高兴了的。
李珣这人倒有点小情趣。
林秋曼无比遗憾,如果他不是高官显贵,或者像林家这样身份低一些,若能不纳妾,那嫁他也挺不错,日子肯定是有趣的。
偏偏他是晋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还是皇室贵族,说不准往后还会是帝王。
他爬得越高,则意味着他们的差距越大,更意味着他的牢笼固若金汤。一旦她走入进去,除了死亡,是没有任何退路的。
林秋曼虽然嘴上说这辈子是白赚的,但真让她再死一回,她保管跑得比谁都快。
见她若有所思,张氏问道:「小娘子在想什么?」
林秋曼回过神儿,一本正经道:「我在想,李珣若是平头百姓就好了。」
张氏失笑,「有些人注定是不平常的,就算他的起点低,最终也是会爬到高位的。」
林秋曼有些发愁,「我若是菟丝花,倒巴不得遇上这样的郎君,可我不是。他爬得越高,则意味着他的后宅更牢固,往后我若跟他发生冲突,张妈妈觉得他会如何待我?」
张氏也有点愁,「肯定是不会给你机会闹到公堂上的。」顿了顿,「哪个公堂审得了他这尊大佛?」
林秋曼:「……」
张氏:「小娘子打了这么多场官司也知道女郎的不容易,平民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那泼天的权贵。说句不好听的,晋王若是不如意了,愿意把后宅女郎打发到庄子上老死已经是仁慈。若激进些,杖杀也在情理之中。」
林秋曼心里头越来越怵,「依我这不要命的脾性,时长日久,只怕天天惹他心烦。」
「小娘子若打算进府,便要学着收敛自己的性子。」
「那不行,我生性如此,叫我夹着尾巴做人围着他转,是怎么都不乐意的。」
「那小娘子就不要进府。」
林秋曼心里头毛毛的,「我现在有点后悔过年去陪他了,一想到那晋王府,就浑身不对劲儿,跟个土馒头似的。」
张氏失笑,「既然答应人家了,若反悔,只怕会惹他生气。」又道,「大过年的,别闹得两家都不好过。」
林秋曼郁闷道:「怪我一时头脑发热,被他给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