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牧年怀疑,大概率是江旬故意讲给程成听的。
酒店底下那么多人,他的性格不可能什么都没注意到。
可后来直到他们从酒店出来,江旬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话没说,手却一直牵着。
和人十指紧扣。
这一年多,他们会在学校的桌洞底下,或者是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偷摸牵一下手。
但像现在这样在大街上手牵手却是头一回。
一路上,江旬没放手,迟牧年也没让他放。
这里离南三中学很近。
可两个人就算这样也不可能真的牵手进去。
但又不是很想回家,干脆又去了一次以前的幼儿园。
这里早拆了。
周围一圈改建成两排农副食品店,中间那一大块做成了个驾校培训班。
后门出来是一大片葡萄藤,底下的石头椅子偶尔会有老人家在这下棋。
有时候迟牧年江旬学累了也会来葡萄藤底下坐会,看一帮学车人的热闹。
这次他们也来了。
期间程成又发了两条消息,问他俩在哪,要不要去网吧打游戏。
“去么?”迟牧年晃晃手机。
江旬看都没看他手机上写的,从侧面用力抱住迟牧年的腰:
“不想去,只跟你待在一起不行吗。”
“没说不行呀。”迟牧年朝人笑笑,“江小旬,你还记不得小时候你也是这样。”
江旬抬头睨他。
“干什么都只想跟我黏着,总要离周围所有人远远的。”
“恩。”江旬很诚恳地认下这个,末了还主动补上一句:
“现在也这样。”
迟牧年被他逗笑了,挠了下旁边人的卷发,身体往后边靠靠:
“不过也是。”
“现在去估计要被一帮人盘问半天,还是目前这样就好了。”
江旬先是没说话,后来才凑过来,蹲在地上,脸埋在迟牧年的肚子里。
这样的装乖在他们确认关系以后出现的比较少。
但他们做这些都显得特别自然,一点儿也不为违和。
“为什么突然要告诉他们。”江旬声音很小。
乍一听听不出什么,但能从里边感受,是压抑过后的沙哑。
饱含着极重思绪。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迟牧年坐在位置上,像摸狗脑袋一样用力拍拍他的卷发。
低下脸,凑进江旬的耳朵,告诉他:
“江小旬,别害怕。”
“我说过的啊,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