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毕。
沈晖星手掌放在裴寂青后颈突起的骨节上:“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要让我听到类似于讨厌的话。”
裴寂青搂腰的手臂倏地收紧,鼻尖隔着衬衫布料蹭他胸肌轮廓,他放低姿态说软话惯了,他伸出胳膊抱住沈晖星的腰,把脸埋进他胸膛里,一边说以后不会了,一边翻白眼。
见鬼的独裁沙文主义A,等他先把节目拿回来再说。
沈晖星突然掐着他下巴颏往上抬,拇指陷进昨夜咬破的唇痂里,说呆会上点药。
昨夜汗水浸透了床单,黏腻地贴在裴寂青的后背上,呼吸急促而破碎之际,裴寂青眼前一阵阵发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无边的黑暗。后颈的指尖几乎陷进他的皮肤里。
裴寂青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下眼睑上,视线模糊得看不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他想凭什么?这些年他小心翼翼,生怕给沈晖星惹麻烦。可就这么一次,怎么就偏偏撞上了枪口?
沈晖星点点头说:“你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在家充实一下自己,少上网,多看书。”
裴寂青对于学习这事有事要说,回到裴家那年,他为了脱离之前的生活,天天做题一刻不带歇的,导致现在物极必反根本不乐意学。
裴寂青裴寂青舌尖顶了顶腮帮的软肉,幽怨地想,我要学习干嘛跟你结婚。
沈晖星把眼神放回他身上的时候,裴寂青又伸手给他理了理衣物说老公,那我之后去你书房,你书多。
沈晖星上班去了,还收获了裴寂青一个主动久别重逢的离别吻。
裴寂青每次亲吻他的时候,一定要亲在他的脸上才罢休,他双手紧紧勾住沈晖星的脖子,指尖几乎掐进对方的皮肤里,仰着下巴,唇瓣努力向上够,睫毛扑抖动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晖星低头看着他,目光淡淡地落在裴寂青泛红的脸颊上,心里想着,他一定很爱我吧,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
裴寂青每次亲得累死了,沈晖星永远站得笔直,像座冰山,连头都不肯低一下,高高在上,仿佛施舍一般。
沈晖星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袖口露出一截银色的腕表,表盘反射着阴沉的天光。
“今天天气不错。”他声音平稳,语气却带着一丝轻松,仿佛在谈论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抬眼看了看窗外——枯黄的落叶被风卷着打旋儿,乌云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
“……确实。”
沈晖星的车刚驶出视线,裴寂青便甩开拖鞋,“噔噔噔”冲进衣帽间,指尖在衣架上划过,墨镜架在鼻梁上。
裴寂青翘着二郎腿坐在台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他一只手靠在身后,指尖轻轻敲打着腕表表盘,目光如刀般扫过对面那个Omega。那人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正局促地站在台长身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叔叔。
裴寂青向来是以最坏的恶意揣度人,谁知道是真叔叔还是假叔叔。
他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盯住了猎物的猫。他慢悠悠地摘下墨镜,指尖在镜腿上轻轻一弹,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正巧打在那Omega的脸上。
台长坐在他对面,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光亮的头顶,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的节目,不许有人碰。”裴寂青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你请假了啊,”台长的声音有些发干,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而且还是执行官亲自打了招呼请的假。”
裴寂青的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却冷得刺人:“那也是我的节目,换主持人难道不需要经过我的允许吗?”
台长的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他抬手擦了擦:“寂青啊,这台里都有安排。”
裴寂青说:“我的节目,不许有人碰。”
裴寂青平日里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唇角微微上扬,眼神柔和得像春日的阳光,说话时声音轻缓,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逊,仿佛对谁都彬彬有礼。台里的同事们提起他,虽说他丈夫是位高权重,总说他是个好相处的人,除却那点恋爱脑。
然而,只有那些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裴寂青本人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他掌握主权,不容侵犯。
他的节目是他的领地,任何人都不能碰。裴寂青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指尖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冰,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台长的眼神意味深长,像是在斟酌措辞。他的目光在裴寂青脸上停留了片刻,唇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寂青,你在这里寸步不让,也没什么用,可是……”台长的声音拖得很长,尾音带着几分试探。
裴寂青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划,直接拨通了魏迹的电话。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金属外壳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魏迹,节目要换人,你撤资吧。”裴寂青的声音平静得像是谈论天气。
台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魏迹干脆利落的声音:“行。”
台长的眼前一阵发黑,连忙接起电话说:“魏总,你再考虑看看。”
台长好不容易把魏迹那头安抚得差不多了,裴寂青轻飘飘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转身就溜。
他往演播室的椅子上一瘫,脚尖点地转了个圈,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响。裴寂青眯着眼看头顶的聚光灯,觉得退居幕后也许也挺好,至少不用天天对着镜头假笑。
他伸手摸了摸操作台上的按钮,指尖沾了点灰,随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演播室的空气里还飘着定型喷雾的味道,混着咖啡的苦香,闻着就让人安心。
裴寂青翘起二郎腿,鞋尖一晃一晃的,心里盘算着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嘴角不自觉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