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迹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脏被嫉妒啃噬出一个血淋淋的洞,冷风灌进去,呼啸着疼。
后来林衾离开南安返校,临行前对裴寂青许诺会常回来看他。
裴寂青目送他远去,魏迹就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魏迹:“你以为这么一户普通人家能够护住你吗?”
裴寂青:“没谁要伤害我,难道你要伤害我吗?”
魏迹当然不会:“你就不怕沈晖星找来吗?”
“担心什么?”
裴寂青当然曾有过顾虑,但几个月的光阴足够漫长,漫长到足以让沈晖星收拾当初那场闹剧的残局,重新坐回执行官的位置。这便意味着,那个人的信息素早已恢复稳定。
裴寂青太了解沈晖星了,那个人在乎的从来都只是冰冷的匹配度数据,而非活生生的人。
只要他找到替代品,会把裴寂青遗忘的。
可能一开始还是恨的,但是和更重要的事情比起来就无足轻重了。
魏迹忽然上前一步,带着近乎偏执的温柔:“我可以护住你,寂青,让我当你孩子的父亲。”
裴寂青终于破功,骂道:“神经病。”
魏迹的出现的确让裴寂青无端生出几分不安。
腹中的孩子已经二十五周,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轻轻踢动,裴寂青甚至动了离开南安的念头——直到几日后新闻上赫然刊登出沈晖星与某位Omega亲密约会的照片,那画面刺目却让他莫名松了口气。
随便标题极尽夸张,但其实不算太亲密,不过也算是破天荒了。
魏迹却始终不曾离去。他
在言伯家隔壁租下一间小屋,每日隔着那道爬满藤蔓的木栅栏,故意将那些花边新闻高声念给裴寂青听。
晨光里,他的声音混着鸟鸣,叽叽喳喳,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
林伯和言伯对这个没分寸的邻居颇有微词,裴寂青不愿给两位慈祥的长者添麻烦,终于在某日黄昏将魏迹拦在巷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让他不要再打扰自己。
自那以后,魏迹果然收敛了许多。
魏迹依然出现在栅栏边,却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穿过疏落的花枝,落在裴寂青日渐圆润的腹部,眼神复杂得像是看着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梦。
一周林衾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归来,恰撞见魏迹正隔着爬满花藤的栅栏,如献宝般向裴寂青展示那些精心搜罗的玩意,益智玩具,包装考究的孕期营养品等等,活像个殷勤过头的推销员。
裴寂青偶尔心情明朗时,会多瞥几眼那些物件。
林衾攥紧行李箱拉杆,声音里浸着未加掩饰的委屈:“哥哥,他是谁啊?”
魏迹闻言轻笑:“我就是你前前面那位,寂青,你的眼光倒是越来越差了。”
裴寂青拉着林衾将他往屋里带。
“别在意那个神经病,他过阵子就走了,你当他不存在吧。”
林衾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有情敌让他速归,他放假了就匆匆回来了。
“哥哥,他真是你的前男友吗?”
裴寂青说是:“年少不懂事,你之后谈恋爱可要擦亮眼睛,谁知道表面光鲜的,内里是不是个渣。”
林衾抿着唇不说话,他在家只待两天,而每当魏迹的身影出现在栅栏外,裴寂青便不再踏出院门半步。
于是林衾终于在某日黄昏走向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白球鞋碾过地上零落的花瓣:“哥哥不想看见你。”
魏迹盯着眼前这个面团似的Alpha,胸腔突然窜起无名火,装什么纯?他嗤笑一声,目光如淬毒的刀:“别以为他现在喜欢你就能得意!裴寂青就是图你个新鲜——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我几乎占据他生命的一半,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吗?”
魏迹突然掀起衬衫下摆,腰侧那朵暗红玫瑰露了出来:“这是我们的爱情象征。”
林衾的唇抿起,他记得这个纹身,他撞见过裴寂青给孕肚涂抹精油时,那朵玫瑰被撑开的弧度温柔,反而开得愈发秾艳,像是汲取了生命养分般鲜活。
魏迹的声音带着恶意的快意:“你不知道吧?在你前头还有一个呢。”
“不是死了吗?”林衾轻声问。
魏迹突然大笑起来:“寂青这么说了,对,就是死了!那也是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