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星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防着他做出出格的事;而裴寂青则也提防着,担心沈晖星哪天又会把怒火发泄在哪个无辜的人身上。
裴椋又走投无路找到他的时候,裴寂青故意让他在会客室等了两个小时。
他来找他,没钱了,跪在裴寂青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厚颜无耻地说,他知错了,再救他最后一次。
裴寂青凑近他说无可奈何。
一周后,据说在一个仓库发现了昏迷的裴椋。诊断书上写着“多发性软组织挫伤”,双手像是被人反复撞击造成的,废了,他不过就是碰了一下裴寂青。
沈晖星受不了其他人碰他。
沈晖星的确追查到了当初车祸的真相。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裴寂青真的喜欢过他。
他在想,如果沈晖星知道自己当年那份心意是真的,现在会是什么反应?裴寂青又想,恶心死了,如果让沈晖星知道了,他还不如去死。
裴寂青比谁都明白,沈晖星这种Alpha骨子里就带着病态的占有欲,一旦标记了什么,就像野兽圈地盘一样死都不肯放手。
这种执念深入骨髓,改不了,也逃不掉。
沈晖星从来就不是什么浪漫的人,他们当初婚礼表面看着风光——全城最贵的酒店,进口的鲜花铺满整个礼堂,裴寂青那套手工西服就值七位数。
现在想想,那些所谓的浪漫场景,不过是裴寂青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幻想。
魏迹被逼离开的时候,他跟裴寂青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裴寂青恍惚地看着一切发生,什么也不能做。
当晚裴寂青去了客房。沈晖星站在主卧门口看了他很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他和沈晖星一年到头同床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在发情期和易感期时,才会潦草地解决生理需求。每次完事后,裴寂青都觉得喉咙发紧,总想找支烟抽。那段时间,他见到熟人就伸手要烟,仿佛尼古丁能冲淡身上残留的信息素味道。
有天,张姐收拾房间时忍不住劝他:“您和小小姐的吃穿用度都是沈先生给的,对他软和点也没什么。”
裴寂青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求着他养我了吗?我有手有脚,不是他养的宠物!”
张姐不知道他们之间更深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是叹气:“这样僵着,万一沈先生在外面找了别人”
“那我真是求之不得。”裴寂青冷笑一声。
夜里的浴室还氤氲着水汽,裴寂青擦着头发出来时,沈晖星已经堵在了门口。
他想侧身绕过,却被一把按在墙上。沈晖星的手臂横在他腰间,滚烫的掌心贴着湿漉漉的浴袍,眼睛死死盯着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裴寂青知道下午的对话都被听见了。沈晖星嘴角抽动,突然觉得荒谬,这个在家里装满摄像头、把他每句话都拆解分析的男人,现在居然还要来质问他的真心。
他如今不可能说软话,伏在他膝头恳求他。
那些被逼走的朋友、被监控的生活,早就把他骨子里的顺从磨得一干二净。
“那个真正的百分之九十你把人家扔在哪了,”裴寂青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说真的,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完蛋。精神病院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裴寂青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多谢关心。为了你和女儿,我不会进去的。”
裴寂青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沈晖星的吻压下来时,他咬着牙关,任由唾液在口腔里堆积,死活不肯咽下去。
沈晖星每次失控都会把他摔进床褥里,小南两岁半时,软软的手指碰过他脖子的淤青,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爸爸,痛痛。”
裴寂青低头亲吻女儿的指尖,心里却涌起阴暗的念头,要是沈晖星彻底疯掉就好了。这个想法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他甚至能想象出沈晖星被束缚带绑在病床上的样子。
疯人就该呆在疯人院,而不是装模作样做他女儿的模范父亲。
几天后传来消息,严玖遭人抢劫,右手被打断,在小黑屋里关了整整三天。饿得发昏时喝了不明液体,喉咙被灼伤得再难发声。
裴寂青听到时,心里只浮起两个字:活该。
那位严少爷恐怕不记得,有一年电视台年会,严玖借着酒劲把一位刚任职没有多久的新人主持人堵在洗手间的角落。老于带人赶来救场时,严玖踉跄着退开,嘴里也不干不净地骂了句“婊子”。
两句“婊子”,换一辈子也许说不出话——这笔账,严玖怕是这辈子都算不清楚。
裴寂青觉得这世上的报应,有时候来得恰如其分。
第45章那不是在折磨他,而是在向他求救还记……
严玖一出事,菱悦集团当即放出天价悬赏,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