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觉得欠我,是我欠你比较多。”
“我准备了住处,不在市中心但交通方便,环境安静,你想住多久都行,随时可以离开。”
裴寂青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很诱人。只要还在国内,他就永远逃不出沈晖星的掌控。
或许这真的是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是答应魏迹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裴寂青心里盘算着答应魏迹的条件。
魏迹突然开口:“我准备要结婚了,对象是州长的女儿,我有钱,她家有势。”
“挺好。”裴寂青简短地回应。
他不会再拿自己当筹码去换取任何机会——如果非要以身为价,他宁愿什么都不要。
裴寂青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仿佛卸下了某个无形的重担。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甚至超过裴寂青的想象,他们坐着船离开的,之之在离开的时候,对裴寂青说:“父亲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裴寂青看着女儿天真稚嫩的脸,有些不忍地道:“我们这次不带父亲,等他忙完了就来了。”
之之抱紧裴寂青,抿唇不说话。
*
冬日的脚步渐近,裴寂青开始着手准备过冬的物资。
他开着那辆二手轿车,去超市采购各种生活必需品,购物车里堆满了面粉、罐头和耐储存的蔬菜。
之之在附近的幼儿园适应得很好。
裴寂青凭借出色的外貌和灵活的头脑,在一家汽车零件公司找到了前端咨询师的工作。
收入虽然比不上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但足够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每次看到工资卡里逐渐增长的数字,裴寂青都会轻轻舒一口气——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他这张脸在人群中总是格外醒目。
隔壁的亚裔邻居经常送来自家奶牛产的鲜奶,装在玻璃瓶里,还带着牧场的清香。
之之渐渐习惯了新生活,只是偶尔会眨着大眼睛问:“父亲什么时候来看我们?”
每到这时,裴寂青就会温柔地给她扎辫子,转移话题:“宝贝,明天爸爸给你买那个新出的娃娃好不好?”
他开始亲昵地叫女儿“小南”。孩子的记性总是短暂的,裴寂青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魏迹偶尔会来拜访。
裴寂青劝他既然有了新生活就不要再来往,魏迹却总是勉强一笑:“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他喜欢看裴寂青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那一瞬间会产生幸福的错觉,仿佛他们真是一家三口。
直到有一天,小南指着电视里的钢琴表演说喜欢。
没过多久,魏迹就让人送来一架施坦威。裴寂青无奈地看着工人将钢琴搬进客厅,小南兴奋地围着转圈。
当调音师调试完毕,裴寂青下意识地坐在琴凳上,带着女儿的小手按下琴键。下一秒,流畅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魏迹恍惚看到了当年在学校礼堂演出的少年,聚光灯下的裴寂青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些骂他私生子的人,不过是想把他拉下神坛。魏迹曾经发誓要把他捧在手心,却终究没能留住他最好的年华。
没人教过魏迹什么是廉耻,是裴寂青把他拉回正途。如今他终于学会收敛,却再也找不回那个让他心动的人。
魏迹站在钢琴旁,眼眶发热——他终于明白,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比裴寂青更好的人了。
变故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傍晚。
裴寂青下班回家,手里提着给小南买的草莓蛋糕。刚停好车,外面突然传来异响。他疑惑地推开车门,下一秒就被捂住口鼻,意识陷入黑暗。
意识回笼时,裴寂青最先感受到的是后颈腺体处传来的刺痛。
他缓缓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在视线里摇晃,像一潭被搅浑的水。手腕上的镣铐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哗啦作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我不该对你太仁慈。”沈晖星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