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一贯无所不能的神明,头一次沉默了下来。
“给你缝身体的时候,我观察过你的那个——”话没完,她的嘴巴忽的说不出话了,仿佛有什么力量控制住了她。
[非礼勿言,你需要休息。]
[睡觉。]
然而,她嘴巴不能说,手却不老实,爬上去摸他的脸,唔唔个不停,仿佛在说‘你脸红啦’
成婚之后的日子,似乎与从前没什么不同,离的确将她保护的很好,她过的很是颓迷,清晨起来就摆烂,能摆一
整天。
唯独教她念书写字这件事,他从未停歇。
[读书可以明事理,丰富你的认知。]
“我读不进去,离离。”她委屈,拉长了声音撒娇,“除非…你抱抱我!”
[……]
他无言,[今日事毕再说。]
她就像是忽然有了动力,念了句好耶,提笔便写。
一直到华灯初上,通读了一篇课文,也解了其意。
她朝他张开双手:“夫君抱抱~”
他停顿片刻,到底倾身靠近。
她恍若顽皮的小童,如愿搂住他的脖颈亲昵蹭蹭,他不大习惯这样的亲昵,忽的,脸庞一热,软软的触觉落下。
红色眼睫轻颤,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她歪头笑眯眯,“亲一下…也没什么吧?”
他的眼瞳略略张大,下一秒,白色面具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遮拦住了所有可以被窥见的神态。
“!!!”她不乐意了,伸手就要掀,“干什么呀。”
他又消失了,跟落荒而逃似的。
初雪乐得笑出声,捧起‘离’的小型玩偶,捏捏脸,揉揉脑袋。
如此的光阴在念书中度过,初雪满二十岁的生辰好生办了一场。
郭月娥和阿爹素日甚少到神祠来。
两人一度认为乖女儿是被势所迫,解释得多了初雪也懒得多言。
来了就好生招待,神祠没几个下人。
“平日里,一应事务都要你来照料?”郭月娥望了望这么大的地界,心里不满,“在家中时,阿娘可从未让你做过活计。”
“没有呀。”初雪盛了饭摆好,“离离一个动作的事情,哪里要我来动手?阿娘看女儿的手。”
纤纤玉指,不像是常年劳累的样子。
即便如此,她亲昵的称呼也让阿爹为之侧目。
坐下吃饭,阿爹再三犹豫,问:“他呢?”
初雪疑惑:“嗯?一直在这里啊,你们看不见吗?”她说着,虚空似的扯了扯自己身旁的空座位,好似那里端坐着一个人。
阿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要跪下来,无形的力量托起他。
郭月娥亦惴惴不安。
“离离?”
[吓到你爹娘就不好了。]
他说的是自己的容貌,嗓音晦暗不明。
当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容貌恐怖而生出退缩之心,那他待妻子的心已然不再纯粹。
夜间,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