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莫南头也没回,游戏般地一抬手便抓住了那人的头颅,没等对方的武器落在自己身上,她猛然握拳,手背青筋根根爆起,竟是徒手捏爆了那人的脑袋。
红红白白的液体和碎骨从指尖滑落,迪莫南推开宫殿的大门,在黄金雕铸的门板上留下一个血色的手印。
雷微笑着候在门外,见迪莫南满手鲜血,适时地递上了一块手帕。
“您这次还真是大阵仗啊,”雷感叹,“这凡弥亚宫也不知得清理多久才能再踏进去。”
“你要是心疼,之后把这宫殿赠给你就是了。”迪莫南瞥了他一眼,用手帕把指缝间的污渍擦干净,随手把脏了的手帕一丢。
雷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还没开口,迪莫南便看出他想问什么:“上面的事我给了族长去办。你对他倒是上心。”
男人笑了笑,没有反驳:“族长的事务便是普里迪的事务,族中事务我自然要上心些。”
“克里格没那么脆弱,”迪莫南耸了耸肩,转头往山下走,“你要是不放心,留在这儿等着看就是了。”
那厢的凡弥亚宫一片混乱,而在千米之外的曼克拉领地,一队士兵驻扎在山林间,等候着不会传来的消息。
第亚依然在营帐中饮酒,只是这次少了人作陪,他也不觉得孤单,喝两口便摸几把身前奴隶的大腿,倒是乐得自在。
“虽说我不想掺和这事……唉,但要是葛夫那个心高气傲的家伙得罪了迪莫南,那疯女人一个不高兴打过来,完蛋的可不只是曼克拉。”第亚喝得半醉,摇头晃脑地叹息。
他摸过酒壶往杯中一倾,一滴酒缓缓从壶嘴滴入杯中,第亚这才想起来刚刚已经把最后一杯酒给倒完了。
“人呢?把酒给我满上!”第亚喝得口齿不清,连喊了几遍才把话说清楚。
一开始无人回应,几分钟后,才有一人掀帘而入。
第亚回头看了一眼,视野不住摇晃,无数人影在面前分离又重叠,他揉了揉眼睛,只看见那是一个高挑的女人。
他晃了晃脑袋,才发现面前的奴隶不知何时消失了,不满道:“那奴隶呢?你给我赶跑了?行了行了,快点把酒给我倒上!”
女人笑了一声,依言在壶里倒满了酒。
第亚伸出手去够酒壶,女人便把一个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
男人低头一看,只觉得那是一个红红白白的东西,入手还有些湿粘。
分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当第亚看清自己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时,酒登时吓醒了一半。
那是一只人手,手背上还刻有曼克拉家族的烙印,赫然是从方才那奴隶身上剁下来的。
“你,你……”第亚一把将那手给甩了出去,“见鬼,你是谁?”
他常年征战,自然是不怕血腥,只是事情发生得突然,第亚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翻身下床,抓过床边的弯刀,回过身急速后退,抬头时却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人呢?”第亚有些纳闷,他抓刀的时候那人还在自己面前,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
突然,第亚打了个哆嗦,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后扼住了他的脖子,不可名状的漆黑物质须臾间覆盖了他的四肢,他手脚冰凉,弯刀脱手而出。
“谁允许你们对尤卢撒·万汀动手的?”女人的声音似笑非笑,五指却在渐渐收紧,“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们擅自行动。”
第亚只觉得呼吸困难,分明是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却钢爪般有力,如同恶魔的利爪,只待她来了兴致,便会利落地掐断他的脖子。
难以言喻的恐惧笼罩了这具身经百战的躯体,短短几秒钟时间,第亚脑中闪过无数猜测,又被他一一否定,终于,只剩下了唯一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
“族,族长大人?是您?”第亚声音颤抖,试探地唤。
女人笑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第亚见她不说话,眼珠拼命往眼眶一侧挤,眼球几乎翻进眼眶里去,这才让他看见了一缕柔顺的银发。
“你很好奇我的样子?”女人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将手松了开。
第亚跪倒在地,不仅仅因为恐惧与窒息。他行了一个魔族最为庄重的跪礼,这才敢缓缓抬头。
垂着手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容貌佚丽的女人,银发及肩,魔纹生在右臂上,看着狰狞可怖。
“你,你难不成是,”第亚失声叫道,“曼克拉的族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