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嗣音大胆打量着:“你来找本宫有事?”
“方才看殿下在此处品茶,臣觉得是种不可多得的美景。”谢淮之双手举画,“故画了一幅想赠予殿下,望收下。”
见人态度诚恳,梁嗣音也不好拒绝,眼神示意绿桃:“给本宫瞧瞧吧。”
“是,奴婢遵命。”绿桃上前接过,小心放在矮桌上,为其小心展开画卷。
美人娇颜随即映入眼帘,梁嗣音见状,衣袖下手指微蜷,不自觉回忆起扶玉为自己作画的那一夜。
他到底意欲何为……
说来这场无厘头的闹剧,主谋是扶玉,一切因果也是他引起。当时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人顶替了和亲公主的位置,梁嗣音现今也没头绪。
更何况……扶玉曾在皇城中,为梁易萧做事,难不成是二人合谋?
越想她头越发胀痛。
见梁嗣音脸色不太好,谢淮之也踌躇起来:“是臣班门弄斧,惹得殿下不快了。”
“很好……”梁嗣音揉着额间,流露出几分疲惫,“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是,臣告退。”
待谢淮之弯腰离开,她吩咐红杏将画妥善收好,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外头。
四目相撞——
后者火速收回视线,骑马往林子深处狂奔而去,只留下一地扬起的尘埃。
梁嗣音本想着去帐内小憩一会儿,却不成想,她转头就看到了一位张似曾相识的脸。
曾在睡梦中,搅得她不得安宁。
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她未曾失忆前去北幽的和亲路上,另外一次则是在清涯寺遇到行刺……
很难不相信,是北幽人。
“绿桃。”梁嗣音咬咬牙,“去把这个人抓回来,本宫有要事问他。”
“是,奴婢遵命。”
说完,那人像是有所察觉,一头钻进了林子里。
*
男人一身玄袍威风凛凛,骑着骏马,向林子深处长驱直入。
锋利叶片如刀剐蹭过裴璟侧脸,一道细长的血线慢慢显现,又被人随意一抹,消失不见。
一路狂奔,他不知过了多久才后知后觉勒起缰绳,马蹄胡乱踏过地面,耳边是一阵嘶鸣。
停下来……
就会控制不住想。
想梁嗣音对谢淮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裴璟第二次经历。
最开始是她和扶玉站在长街上,扶玉为其摆正了头上斗笠,还用一把折扇遮掩着彼此所说谈话,举止亲昵。
那时,他高高在上,听不到百姓欢呼,反而紧紧盯着二人,说不出的烦躁……
到此时,裴璟看她和谢淮之的感觉亦是如此,这大抵就是所谓的生妒吧。
思及此,裴璟背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痛意,才结痂的疤痕在他剧烈举动下又渗出些血来,将衣衫全部黏连一起。
淡淡的血腥味儿充斥鼻尖,不太好闻。
他尽量平复心绪,骑着马往回走,没多远林子一侧就传来响动。
顺着声音望去,闪身而出的是一名黑衣人,后面跟着梁嗣音贴身宫女绿桃。
裴璟没犹豫,从背后抽出一支弓箭,往黑衣人必经之路射去,以作威慑。
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