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出来,这也不是什么根本原因。
但既然她提出来,他就一一回应。
贺西楼把她挪到了不远处的软椅上,搬了个椅子给她搭着伤残的右腿。
他坐在了她身边,「我那天说,有个人割完阑尾走了,不是瞎编。」
阮清月看了看他,他脸上少有的认真。
「我在江城做过缉毒协警,在你哥聘我给你当贴身保镖之前。」
这件事,至今为止连贺夫人都不知道,他那时候给林女士说是干的销售,所以总是到处跑,大城小镇的出差带货。
实则哪里有情况,他就往哪跑,十天半个月不见人都是常事。
做协警一年,他有了这辈子唯一一个过命的兄弟。
他叫江劲,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作为协警,他不能配枪,出去办事全凭肉身,江劲替他挡过子弹,是那种乡下自制的铁砂散弹,一旦中弹就是密密麻麻一片,能活生生疼死。
幸好,那次距离远,铁砂弹不深。
他问过江劲为什么那么拼命,江劲说,因为他爹在岗牺牲,他必须逮到那群人。
儿子继承父亲警号。
他敬佩,但不支持,「你妈不反对?」
江劲笑,「改嫁了。」
他母亲在他很小就改嫁了,在他适龄入学时,只不耐烦的丢下一句:「没钱读什么书。」
江劲是由他父亲的战友们凑钱供出来的,毕业后他义无反顾加入叔叔伯伯们的队伍。
「他抓过很多毒贩,立过很多功,但光荣榜不能有他的姓名,直到他意外泄露身份被人射杀。」
阑尾疼和他的枪伤混在了一起,耽误了治疗时间,一周后才做阑尾手术。
术后并发症已经无法挽回。
江劲笑着和他开玩笑:「草,阑尾疼还能要命啊?下辈子老子一出生先把阑尾割了。」
江劲的遗言是要他辞职,永远不做这一行,并替他照顾好家里人。
贺西楼眼尾的丝红藏在慢悠悠的语调里,「做那一行,一点私人信息都不能泄露,我刚离岗一年,哪敢给你回应。」
即便他是协警,但记住他的坏人不在少数,他亲近谁,谁就是活靶子。
「到现在,江劲过世多年,毒贩都不知道他的家人都有谁丶住哪里。」
他抬头看她,「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他在乎她,所以更怕她被牵连。
阮清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作何反应,只是点点头。
好一会儿,她才微微抿唇,「我们分手前一晚,我突然找你,其实就是冲动,我想知道,如果你不喜欢我甚至践踏我的尊严,我还能不能喜欢得下去。」
贺西楼不赞同,他什么时候践踏过?
「这么大一口锅扣我头上,你也搬得动?」
阮清月坦然看他,「在我们去酒店前两小时,我就去找过你,在巷尾。」
那时候,阮清月家里已经出事了,阮临安被押解带走,消息封锁得很好,但她的情绪受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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